劳伦斯在一片刺眼的阳光中从校医院的床上醒来,庞弗雷夫人刚好打开了他床前的窗帘。
“如果知道阳光会让你清醒的话,我应该早点打开窗帘的。”庞弗雷夫人一点也不惊讶,“有哪里不舒服的吗?”
眼眶很湿润,劳伦斯在一片被眼泪模糊住的视线里看向庞弗雷夫人。他感觉到手心有个硬硬的东西硌得慌,然后眼泪简直控制不住的往下流。
“你还好吗?”庞弗雷夫人走过来。
“很好,我很好。”劳伦斯哽咽着,然后把手握的更紧。
“你看上去可和你说的不一样,不过,你的某一任前辈可能想和你说说话。”庞弗雷夫人指了指在德克斯特强烈的建议下,被挪到床头的画像,里面有一个戴眼镜的老头和一个穿着墨绿色袍子的女巫。
“可能是第一次见面劳伦斯,我是你的曾曾曾曾曾曾祖父,德克斯特.福斯科。”老头已经很年迈了,但是一双蓝眼睛还算精神的在和他风格不怎么搭配的眼镜下看着劳伦斯。
“你好。”劳伦斯还在用没有握着东西的手不停的擦眼泪,眼睛已经被擦的红红的了。
“见到我不用这么激动我的后代。”德克斯特开了个无伤大雅的玩笑,倒是画框里的另一个女巫笑得前仰后翻。他转过去把那个女巫挤走了,然后转过身来就变成了另外一幅严肃的样子。
“你父亲是弗洛林.福斯科那个臭小子?”
劳伦斯从来都不知道福斯科是个多么有名望的大家族,也没有从爸爸嘴里听过有关家族的一丝一毫的伟大事迹或者是家族传承,不过,当他的眼睛划过床头柜上的魔杖的时候,十一岁时拥有他的时候的一段对话给了劳伦斯一些不一样的感觉。
“月桂木,噢是的,就像你的名字一样,我应该知道的。独角兽毛,你的父亲也是独角兽毛的杖芯,你的爷爷也是。每一个姓福斯科的巫师似乎都是用的独角兽毛做杖芯?” 奥利凡德的那双月亮一般的眼睛看向劳伦斯身后的弗洛林福斯科。
“也许有一个独角兽家族专门为福斯科家的魔杖提供杖芯,”弗洛林对奥利凡德微笑着说到。
“也许吧。”奥利凡德也跟着笑了起来。
“月桂木,独角兽毛,十三又四分之一英寸,柔韧性很好。很适合你的名字,劳伦斯。记住是魔杖选择巫师。”
“又是独角兽,自从圣诞节那次在草坪上遇见他之后。”劳伦斯想起了失控的魔杖,想起了血液在皮肤上留下的伤疤,然后想起了不久之前在禁林里发生的事情。那种刺骨的寒冷和绝望,他大概知道手心里的东西是什么了。
“我们是专门守护独角兽的家族。你昨天已经和你的本源独角兽相认了吧?就是你魔杖杖芯的提供者。”
“守护独角兽?”劳伦斯手腕上的伤疤又开始燃烧。
“对,他会告诉你独角兽的住处。然后在独角兽遇到困难的时候,会指引你去帮助他们。这就是我们祖上和独角兽签订的契约,同样,当每一个福斯科家的后代遇到危险的时候,独角兽也会出现。”
“那我的那只可能已经死掉了。”劳伦斯听完德克斯特的话,然后摊开一直紧握着的那只手,手里是一颗汇聚着一只独角兽此生所有的祝福的眼泪。
画像里的德克斯特看到这颗眼泪之后,从板凳上跳了起来,胡子全都炸开了,眼镜也歪到一边。
“该死的。”他大喊了一声,然后又重新坐到板凳上,“我不该说这句的。”
“我从来没有遇见过这种情况,是谁?是谁杀害了那只可怜的独角兽?我要把他四分五裂!”
“我不知道。”劳伦斯的眼泪已经制止住了,他看着画像里的老头气急败坏的样子,感觉有点好笑。不过当然,现在不是让他笑的时候。
“那你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我可怜的后代,竟然在继承的时候失去了亲密的伙伴。”德克斯特看着劳伦斯苍白无力又脆弱的样子,眼睛还红红的。
“没什么不对的地方。除了手里的眼泪有点烫以外。”劳伦斯把手里的眼泪放到床头柜上,然后伸手去拿魔杖,魔杖头突然冒出一点黑色的星火。
画像上不怎么靠谱的老头眼中冒出了疑惑,然后没有和劳伦斯打招呼就消失在画像里了。
放在床头柜上的眼泪在木头上留下一个深色的印子,自己又飘回劳伦斯的手边。
“好吧好吧,我会继续拿着你的。”劳伦斯默默的念叨着,然后把眼泪揣进病号服胸前的口袋里。
几乎是马上,在味了劳伦斯两大壶味道奇怪用处不同的用来补身体的魔药之后,庞弗雷夫人就对他像是来看望病人的人一样把劳伦斯赶出校医院。他已经在庞弗雷夫人的眼皮子底下飘了六天了,而且快到期末,就算是个品学兼优的拉文克劳也应该认真复习功课准备考试了。劳伦斯的那些朋友们为了打探他的情况就差把校医院拆掉把劳伦斯从床上揪出来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了。
“天呐,让我们看看这位是谁?”劳伦斯出现在拉文克劳公共休息室的时候,第一个出声不是凯恩,不是佩内洛,竟然是安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