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鱼眼睛一亮,说:“快,放在我脚下。”
“是,公子。”惊蛰小心的把盆放在公子脚边,然后他看见公子迫不及待的把一双脚放到了盆里。他张张嘴,想说什么,却一个声音打断了。
“哎呀,这可是皇上赏给国舅爷的御酒啊!国舅爷自己还没来得及喝,听闻林公子要酒,就倒了半坛给你。可你怎么,你怎么……”是跟在惊蛰和谷雨后面的文大夫,他一进门,就看到林如鱼把脚放到了酒盆里,觉得暴殄天物,就嚷了出来。
四个侍从闻言都有不愉,他们公子从小金尊玉贵,什么好东西没用过?不过就是半坛酒,算什么?林老爷和林夫人老来得子,恨不得给小儿子披金挂银。
林如鱼倒觉得这个大夫有些意思,他把脚从酒盆里拿出来,酒液就顺着一双玉足往下流。他轻轻晃着脚,说:“既然国舅爷把酒给了我,那我怎么用这酒就该我说了算,用它泡脚又有何不可?再说,你不是大夫吗?难道不知酒可散热?”
文大夫没好气,说:“我当然知道酒可散热,只是用一点儿酒擦拭脚心即可,哪里用得着用半盆酒泡脚?”
“我怕痒啊。”林如鱼答得理直气壮,又把文大夫气得不行,他说:“我看你还是病得太轻了,还有力气跟我斗嘴。”
林如鱼笑着说:“病得轻还是重,那得你们大夫说了算,你来把把脉?”
“哼!”文大夫上前,抓起林如鱼的一只手,凝神把脉,半晌后,对着林如鱼摇头叹息,说:“你一个十岁的孩子,病成这样了,强撑什么?”说完他从怀里拿出一个黑漆描金的小盒子,打开,里面有两颗龙眼大小的药丸。他拿出一颗,递给立春,说:“让你们公子服下。切记,不要让他再出门了。”说完他摇头晃脑的离开了。
“公子?”立春拿着药丸,询问自家公子。
林如鱼笑着说:“没事,再去倒点儿水,我吃了它。”立春依言去倒水。
林如鱼晃晃脚,觉得脚上的酒液已经干了,又把脚放进酒盆里,然后拿出来继续晃悠。他问:“我们手边可有贵重的东西?”
雨水回答:“当时公子病重,我们从船上下来的匆忙,除了公子的衣物和双剑,没带什么贵重的东西。”
“嗯,江大夫呢?他怎么没有跟着?”
“船上的赵公子也有些不适,国舅爷就让他留在船上照顾赵公子了。国舅爷说他这里有大夫,用不着江大夫。”
林如鱼点头表示知道了,他拿出一直藏在袖子里的一对小玉剑,只有成人巴掌长短,正是他从小玩到大的四对小玉剑之一。他把小玉剑递给立春,说:“明天国舅爷离开之时,你和雨水把这对小玉剑送给他,说这是我从小玩到大的最喜欢的东西,权且做个信物,等我好了,再重礼酬谢他的相救之恩。”
“是,公子。”
“还有,给我爹爹去信,把这里的一切都告诉他。”
“是,公子。”
“把药丸拿来,吃了之后我睡上一觉。”
“是,公子。”
林如鱼吃过药,又仔细想了想,确认没有什么遗漏了,才安心睡下。第二天国舅爷出门,立春将小玉剑送上不提。单说林如鱼这番生病真是好一番折腾,白天好些了晚上又发热,竟是反反复复好几天都没好利索。
这天,文大夫又过来给林如鱼看病,诊脉后把上次的方子改了改,说:“林公子,你这点儿小病竟然十来天都没好,简直要砸我的招牌。”
林如鱼笑他:“你哪有什么招牌?还不如我们家的江大夫。记得有一次我姐姐生病,才喝了三副药,病就好了大半。哪像你?这都十天了,也没好利索。”
文大夫一听,气得胡子都吹起来了,他愤愤地说:“你说的那个江大夫,我也知道,论辈份他还要叫我一声师叔!”忽尔他又笑了,说:“你可知道,我的师侄最擅长治什么病?”
“嗯?”林如鱼倒真不知道。
文大夫哈哈大笑,说:“他最擅长治妇科病。”看到林如鱼黑了脸,笑得更大声了。
林如鱼正想反唇相激,立春进来了,说:“公子,老爷来了。”
“爹爹来了!”林如鱼登时眼睛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