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雪此时那可真是无颜面对江东父老般,根本没脸见老胡,而隐公子最后的话也意有所指,此时他默默找到自己的玉佩,后面有一张很小的纸条,写着:
今夜子时演武场见。
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凌雪也是一愣。
“我的宝刀啊!我不活啦,都别拦着我!”,一阵阵的鬼哭狼嚎由远及近。比武已经结束,宝刀也有了归属,诸位宾朋也都入座,就等凌峰出来走个过场即可享受午宴。
凌雪此时正偷偷藏在西院止戈堂里,门外老胡一边哭一边直奔凌雪而来。
若不是清楚老胡的为人,他此时声情并茂的样还真是一副生无可恋,与宝刀同生死的架势,可凌雪也想到,话是自己放出去的,承诺也是自己答应的,失信于人并不妥当,尤其是失信于老胡这种滚刀肉。
老胡乍一看身高不高,眉眼间也有些许侠客沧桑,可是近年来头发稀少,索性剃了个光头。肚子也微微的鼓了起来,若不是经常打些野味的时候还能看到他精湛的刀法,凌雪甚至觉得他可能真的拿不动刀了。
现下看到老胡这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凌雪也尴尬的不知道往哪儿躲,索性拿出刚才的纸条比划道:
“老胡老胡,你别急呀,他给我留了纸条说今晚上演武场见。”
只见老胡看了纸条,哭的更凶了,甚至躺在地上打起了滚,凌雪被这阵仗吓一跳,忙翻过手一看,纸条上的字儿都不见了。
赫然一张白纸!
这下子可怎么解释!
“老胡你听我说,你再信我一次...”
“少爷啊,我可怎么活啊,我刚才就信了你一次,你说你,为了这事我连饭都没吃,唉,算了,让我死了算了。”
老胡一边耍泼一边抱着凌雪的大腿就开始撞,俨然一副泼妇撒欢样,凌雪一时也不知如何解释,只得答应道:
“老胡,我给你弄两壶上好的黄鸭叫,你看如何?”
闻声,老胡立即拿着袖子抹了把脸欣喜道:“可是大明朝醉月楼的名酒黄鸭叫?就是那个叫什么析凤鸣的京都名酒?”
要说析凤鸣这酒完全被这京都的醉月楼给炒起来的,这酒每次启封都要有几个歌姬在一旁唱凤求凰,一来二去还真的有那么点名堂,酒是好酒,可和那凤凰真的不搭边,据说有个农夫听了那曲,觉得像他们家后院的黄鸭在叫,一来二去又有了黄鸭叫这么个外号。
“是的,我看今日有人献礼送了一坛,我去求求爹,他一定肯割爱的。”
可以说,凌雪为了老胡,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那好吧,那我就等着少爷的酒了。”
老胡瞬间起身,身法之快犹如修炼了八层妙忧门的身法妙云行一般。而眼中笑眯眯的样子仿佛这次来的目的已经得逞一般,但是他又觉得这么讲好像略有不妥,他一拍大腿,道:
“啊,应该是等着少爷左手拿刀右手拿酒,最好再叫人送上一只烧鸡,几碟小菜,一碗....”
还不待老胡讲完,凌雪就一个箭步冲了出去,有生之年第一次如此的抗拒老胡的唠叨。
午宴宾主尽欢,能留下参加晚宴的也都是一些江湖上一言一行牵扯诸方的大势力的人。
午后有的宾客选择假寐休整,有人则叫来山庄的仆人带领着参观一二,也有少数几位按捺不住性子做起了黑衣人,鬼鬼祟祟只待天黑就出动。
凌峰喝完茶,也得了想要的答案,走出阁楼,后面跟着文叔,他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起了当今天下格局,虽然凌峰多年不出世,但是消息一点都不闭塞,筑雪山庄的眼线遍布江湖,对江湖大事也是了如指掌。
今天青年才俊的这场比武,也不过是对自家子弟的一些教导罢了,至于一些人暗中谋划什么,凌峰也不会坐视不理,在筑雪山庄想要弄出点什么名堂来,还当着庄主的面,面子上可有点过不去。
江湖重义,又重面子,凌峰尽管已经出了江湖,但是规矩还是要遵守的。
文叔也会意,不断的有人过来汇报,又有人授意离开。
“文叔啊,今天比武的这些人,你怎么看呢?”
“既然你问起,那我就做个简析吧。”
文叔顿了顿嗓子,开始讲道:
“这次寿宴虽说没有通知会有比武,但是他们各家既然敢出来露一手的,没理由上场的会是不入流的弟子,如今江湖上除了我所知道的几个不出世的天才,比如剑阁的剑痴,百花谷的虹棽。南天门就属这个上场的少门主了,这个少门主也算得上是南天门同辈第一人了,年纪轻轻就将秘传武学修得如此进境,比他父亲也不遑多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