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主大人，我们到雪镜了，快醒醒。”舜元软软地伸出食指戳戳季白的脸，他砸吧砸吧嘴，好看的剑眉皱了起来，伸手摸了摸舜元软乎乎的脑袋，挣扎了一会，终于睁开了眼。

“云栖哥哥，喝点水解解乏。”温柔解意的氐叶叶递过一杯水，扶着季白坐起来。季白先是两眼迷梦的望着自己身上的被褥，看看一旁依然收拾的妥妥贴贴的樊辞，带着小不朽畅游书海的舜兮，还有不远处还躺着昨晚捡来的那具挺尸。终于反应过来这是在樊辞的马车上，而不是他的渟淩阁。

“到了？”刚起床的声音带了几分慵懒的沙哑，凉薄低柔，听得让人一时恍惚。只仿佛在那声音响起之时，耳边的温度暖和不少。至少有人这么觉得。

“嗯！马上就到雪镜关了。”小不朽似乎一夜之间习惯了阁主大人的不着边际，躲在舜兮身后弱弱开口，只露出半边白净的小脸。

“哈~宝儿还真快呢，换作寻常的马儿至少也得三日。”季白一手撑着被褥，打了个哈欠，随口夸了宝儿一句，低头就着氐叶叶的手将杯中的水一口饮尽。

眼角垂泪，将落不落，眼眸因为哈欠泛起了氤氲，姿态惬意，好不迷人。

氐叶叶一时看得别不开眼，两眼呆呆。樊辞别过头，举杯饮茶。

“入关者请出示通关符。”严肃不含丝毫感情的声音传至车内。季白摇了摇往生灯，只见从灯内掉出一块东西，黑不溜秋的，不正是那雪镜的通关符嘛。

舜元捡起通关符，拿出绣帕小心翼翼地拭擦，不一会算是恢复了它的原貌。

“渡主可将通关符一并给舜元，由舜元交给守城人。”舜元朝樊辞伸出白净净的小手，片刻间一块符牌出现在那儿，朝樊辞笑了笑，俯身行礼便转身出了马车。只听见舜元与那守城人交流几声，马车又徐徐行驶起来。

“啊！！”那具挺尸不知是梦见了什么恐怖的事情，害怕得五官扭曲，浑身颤抖地惊坐起来。小不朽被他吓得一个机灵，扒在正静静看书的舜兮身上。

“……”舜兮的脸顿时黑了，看着小不朽一脸的软包样，叹了叹气，真是像极了舜元。

“瞎嚎什么！”不止小不朽被吓到，季白也是惊得汗毛竖起，正拿茶杯往嘴边送的手一抖，茶水尽数洒在他绣有暗纹的衣襟上。怒气上脑，抓起手边的方枕丢过去，只见那方枕正正砸在那人脸上将人砸回平躺的状态。随后弹到樊辞身上，空气有一瞬的安静，几个小萝卜头大气不敢喘，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

“我…我没死，哈哈哈！太好了，我没死！”只见那人异常惊喜的摸摸自己的脸，动动身体，仿佛在确保自己肉身是否真的存在。

“死了你还能嚎？”氐叶叶冷哼，丢了个白眼球。那人从巨大的惊喜之中回过神，睁大双眼环顾着四周，这是在哪儿？

“你是谁？怎会半夜出现在雪镜的出城路上？”脑袋还正常营业的舜兮何起书本，率先开口提问。

“我逃出来了！我逃出雪镜了！多谢高人相救！日后若有所需，在下定当…”

“这是在雪镜城内，你何由说自己逃出了雪镜？”舜兮打断那人伏低做小的谢恩，皱眉道，他最是厌烦这般模样。

“雪镜…魔鬼…那那…天煞的魔鬼会杀了我的！天煞的魔鬼…”只见那人像是受了天大的刺激，一时间浑身颤抖，眼里满是惊惧整个人着了疯魔了似的低喃。

然而再一次被他挂在嘴边的‘天煞’引起季白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