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够了吗?
点车。
区区十几个字,江岳完全推翻了对这个人所有的定义。
现在,江岳眼里这个人每个毛孔都散发出长期浸淫匪窝的凶狠和匪气。
匪气的“高哥”嘴角竟勾了一下,似笑非笑,下口呼出来的烟圈喷在“阿贺”脸上,“你比我还狠。活着烧?烧谁?你吗?”
江岳、费前长呼了一口气。
费前头顶出了一排弹幕:天杀的绑匪,吓唬谁呢?
“阿贺”打火机都烧手了,不知是被烫的还是被吓的仓惶按上打火机盖,满脸堆笑,“明白!烧车!烧车。”
“烧空车。 ” “高”哥纠正他,“汽油准备好,把车厢里的油放完,一滴都不剩。以免爆炸声被条子发现。”
“得令!”
“阿贺” 转身扭头示意“阿出”:“我们走!你绑人看着人,我去放燃油机油。”
“嗯。”
“阿出”鼻子里哼出来那声几乎听不到,细听好像还不愿意似的。
“走,快走!”
熟悉的台词中,江岳、费前再次被人推搡着,一步三踉跄的出了这间屋子。
眼见着那辆装满墨色记忆的黑色轿车前挡玻璃被汽油糊满,江岳胸腔里那颗心脏越跳越快,他的大脑又开始飞速旋转。
姑姑发现他不见之后,应该会报案了吧?
甚至费父费母发现他们宝贝疙瘩独子失踪了,应该已经报案了吧?
如果警方已经立案了,如果警方已经追查到这辆车了,那么惟一能摸清他和费前行踪的线索──这辆被遮挡了号牌的黑色汽车,眼见也要被绑匪付之一炬了。
不行!他必须要做点什么!
不然夜色茫茫中,江岳和费前被带至毫无人烟的地方被人抹了脖子就地埋起,恐怕三五月都不会有人发现。
江岳慢慢的转头,这才发现原来费前一直盯着他看。
余光中江岳发现“高哥”一直尾随着他每一个动作,甚至连表情神态都不放过。
糟糕!来不及跟费前打暗号了。
被看的太紧。
江岳心一横。
只能赌一把了。
“都怪你!”
江岳用尽全身的力气,猛的撞开费前,刻意拔高音调后的破音刺耳难听,尖利哀嚎。
“如果不是你!我怎么可能被连累绑架!你这个扫把星!”
於高挑起眼尾,眸色中闪过一丝冰凉,哼了一句,“呵,倒霉孩子。”
“阿出” 显然被这反复出状况的俩人给整恼了,正在给汽车泼汽油的“阿贺”闻声转身,提着油桶的动作就顿在那儿。
倒霉孩子费前被撞的一踉跄,几秒之间委屈的身体随着惯性撞向阿出,阿出身后的“高”哥成了被推倒的骨牌中最难解决的BOSS,岿然屹立不动,扶住两个人轻易化解了江岳这个小聪明。
然而没完。
零星昆虫叫声混杂着远处的闷雷,遥遥的传来,雷雨前的冷风兜兜转转,费前委委屈屈的辩解声音在风中凌乱破碎。
“我不是扫把星!江岳!你... ...别这样成吗?”
被白月光推锅,那种脆弱无奈的沉痛感压迫的他跟着一起歇斯底里,“如果可以选,我宁愿只有我一个人去死,真的!我真的从没想过能连累你。我... ...”
“你别过来!家里有钱了不起啊!不是照样被人绑架!”
费前几步凑过来,却被情绪失控的江岳狠狠的一脚踹开,那力道几乎拼尽了江岳全部的力气,大到费前被狠狠的掼到正端着汽油桶的江贺身上。
再被反弹到旁边。
“高”哥在静默中眉头皱的死紧,他没有动作也没有立刻命令身旁的马仔有所行动,矛盾淡然的眼睁睁看着事态继续发展。
划拉!
足足多半桶的汽油结结实实的泼撒在阿贺身上,费前身上竟一滴没撒。
空掉的桶滚到了“高哥”脚边。
电光火石间“高”哥似乎明白了江岳的企图──地上还有一桶刚刚接下来的黑色轿车燃油!
江岳的动作非常快,忽然蹲身翻滚,几滚就到了那桶燃油旁边,他的第一反应是将燃油桶撞倒,接着在半桶燃油泼洒出去的时候将剩余的半桶给踢到“高”哥或者“阿出”身上。
至于引燃,简直太容易了,江岳看见费前已经用嘴叼起了从阿贺口袋里跑出来的打火机。
这家伙,果然没让他失望。
到时候谁烧谁还不一定呢!
大不了同归于尽。
下一秒,江岳的瞳孔骤然紧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