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云兮颤颤巍巍的拔出剑, 准备同胡人殊死一搏, 他砍断射中自己大腿部的箭矢, 忍着蚀骨巨痛将箭拔出。
风硕看了他一眼,又望向从四周奔来的胡人,他拔出剑, 说话的声音也已变得沙哑:“怕吗”
简云兮执剑半跪在地,疼痛使他大口的喘息着,他看了眼冥司,摇了摇头。
他不怕, 只是再也见不到他了吧。
虽然有些遗憾,但他不曾后悔。
简云兮垂下头嗤笑一声,低声道:“父皇,对不起…”
他撑着剑站起身,眼神中透露出的决绝, 早已不是往昔的少年。
敌军离他们越来越近, 风硕一声怒吼,两人挥剑刀光血影, 征战人群中, 血溅衣身, 快剑泯灭。胡人一个个倒下。他们的体力也随着消耗逐渐透支。
风硕身中数刀, 最终无力在战,他执剑跪了下去, 即便死亡他也不屈。胡人的刀纷纷向他砍去, 给予他残忍的了结。
“风硕!”简云兮大声吼叫, 可那人再也无法回应他。
鲜血染遍他一身,愤怒染红他的双眼。简云兮紧握冥司奋力挥杀着胡人,所有的仇,所有的怨,都挥杀在白刃之中,直到气竭力尽,无法站起。
众多胡人左一拳,又一脚的将他打倒在地,他们踩着他的脸,将他按到地上制服。
这时胡人兵队慢慢散开,巴赫扎哈骑马缓缓而来。他走到简云兮面前,鄙夷的看着他在士兵脚下挣扎。他说了句听不懂的话,那几个胡人便松开地上的简云兮。
简云兮抬起头咬牙切齿的望着他,他顺着地面朝一旁的冥司摸去,却被胡人一脚跺住手,十指连心,此时的他已经痛到麻木。
“你杀了我的神鹰,我要让你求死不能。”巴赫扎哈瞪着眼,用他蹩脚的汉语一字一句冷声说道。
简云兮趴在地上慢慢笑了,他笑的令人生畏,笑的毫不畏惧,笑声中的藐视荡然回响。
“拜鸟为神,真是畜生不如!”简云兮厉声说道,他看着巴赫扎哈眼带寒刃,仿佛要将他穿透。
无畏的态度和辱骂激怒了巴赫扎哈。
正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了炮响和厮杀声,胡兵突然跑来向巴赫扎哈报道:“大将,冀军来援了!”
巴赫扎哈不慌不忙道:“打。”
弱小的冀国人,他根本不放在眼里,与他们对战,根本不在话下。
他怒视地上的简云兮,不打算让他轻易死掉,他要将他千刀万剐,扔进油锅里。他命身旁的侍卫将简云兮绑起,把他拖在马后带走。
城外冀军大旗随着夜风飞舞着,城中的冀军见援军来临,瞬间士气大振,怒吼着拼杀。
萧钰早已料到胡人会进攻赤泽城,他以最快的速度集结二十万大军兵分两路分别向赤泽城和赤阳城行军,可还是晚来一步。
萧钰一声令下,冀军将赤泽城围的水泄不通。此时胡兵已经马不停歇的征战半日,他们与冀军交战略显劣势,死伤无数,不断朝城中退去。
冀军的火铳营,站成三排,一枪一枪轮番朝着胡人打去,不仅让他们的马受惊,而且毫无还手之力。
城内的巴赫扎哈看着自己的兵越来越少,这才感觉到局势的紧张。身为一名将领,以他良好的军事素养,淡定的命令道:“撤退。”
可城池已被围住,又往哪里撤退呢?他带着二十多名侍卫拖过简云兮向城南跑去。
简云兮衣服也已磨破,浑身伤痕,如同死人一般,被拖在地。
南门外的冀军和胡人正在惨烈厮杀,正当他们准备突出重围时,几只利箭突然飞射过来,其中一只射中巴赫扎哈的肩部。
陈恒带着几名亲卫追上巴赫扎哈,巴赫扎哈忙加快马速,带着侍卫向城外奔逃。
陈恒见被拖在马后的简云兮,反应迅速,他朝马腿射中一箭,巴赫扎哈随着马匹一起翻滚在地,马后的简云兮也因此停止拖行。
侍卫见自己的将军跌落马下,匆匆回头救援。但寡不敌众,很快便被冀军包围,巴赫扎哈见状,拿起地上的大刀,挟持起躺在地上的简云兮:“你们再过来一步我就杀了他!”
冀军闻言果然不再向他围攻,巴赫扎哈十分清楚这群人的弱点。
仁义。
简云兮已经十分虚弱,他张开嘴却发不出声音。
陈恒忙上前大声喝道:“放开他!”
巴赫扎哈十分狼狈的坐在地上,他要挟着简云兮慢慢站起身来,利刃划破简云兮的脖颈,血液顺着刀刃缓缓流下。
“想让我放了他?放我们走,我就放了他!”巴赫扎哈大声威胁道。
“你!”陈恒瞪着他不知所措,这种事情不是他可以轻易决定的。
“放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