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云兮看向萧钰,一脸正色,与往日完全不同,让他想起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萧钰回道“这便去。”
廖清俯身对另一个富丽堂皇的马车做了个请的手势“萧总督,请随我来。”
萧钰一去直到日暮才归。
当他回来时,看见简云兮一人坐在石阶上愁容满面的发呆。
同行一路,除了萧钰逗他时,其它时间基本都是抑郁寡欢,坐在一旁默默无言。
萧钰无声靠近,递给了他两串红彤彤的东西。
今天进城时他便看到简云兮坐在车里东瞅西瞅,一副颇有兴趣,未见过世面的模样,刚刚路上回来时,顺便带了两串冰糖葫芦,心想这小子应该会喜欢。
简云兮回过神来,问道:“这是什么?”
萧钰说:“冰糖葫芦,你不认识?”
“呃…”
面对萧钰的疑问简云兮心里七上八下,心想这东西很常见?
萧钰看着简云兮略微慌张的样子说:“拿着吧,和你的脸一样红。”
简云兮一听,竟莫名心虚起来“我才不要。”
萧钰轻笑,在简云兮的执拗下掰开他的手塞给他“不能不要。”
他发现这小子总会拒绝他,而每次都要他来些强硬的。
果然,简云兮虽一脸不悦,但还是满脸通红的拿着。
“你怕我?”
面对萧钰突如其来的询问,简云兮竟一时语塞。
他自己也不知为什么萧钰每次跟他说话,他都会变得很慌张,所有的反应都不对,他从未这样过,即使在他那凶悍满嘴飙脏话的太傅面前,他都没有如此慌张过。
简云兮回道:“才没有。”
萧钰说:“那说说你的心事?你不开心的事。”
简云兮沉默半晌说:“我的朋友和我一起被绑到这里,他现在不知道在哪,我很担心他。”
萧钰问:“在没了?”
简云兮摇头道:“没有了…”
别的事他不敢说,也不知怎么说,眼下先找到向海最为重要。
萧钰说:“回去后,你朋友的事我自会帮你。”继而摸摸他的头安慰到:“小崽子也别苦着脸,笑起来多好看。”
简云兮并未像往常甩开萧钰的手,只听他小声嘟囔道:“谢谢…”
萧钰微愣,假装未听清俯身问道:“什么?”然后又在简云兮耳畔轻声道“我没听清。”
简云兮本以稍退潮红的脸瞬间又涨红了起来,他羞愤道:“你聋吗,好话不说第二遍!”
然后再萧钰的微笑注视下仓惶逃离。
以世有看到又在不正经的萧钰,走过去翻个白眼说:“小心玩出火来。”
萧钰说:“他又打不过我。”
以世有:“……”
打光棍都是有理由的。
以世有正色问道:“皇上都同你说什么了?”
“政务,军务,天理常伦,一大堆,还说我越长越像我父皇。”
以世有微微一愣,萧钰的父皇便是先帝,先帝驾崩前萧钰还太小,最终传位给了九个兄弟中最小的一位,正是萧景。
他揶揄起萧钰“你和你父皇比可差的远。”
萧钰平声说:“总听你这样说,我倒是很想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以世有屡屡胡子,良久开口:“一个很好的人。”
以世有年轻时因酒后写下的一句话进了文字狱,后因当时太后薨逝,大赦天下而释放,当穷酸潦倒时,先帝收他做了幕僚,一直跟随到先帝登基之后。
萧钰继续道:“我回来时遇见卫丞相,他让我向你替他问声好。”
以世有问:“他身体可还好?”
“看着可比你硬朗多了,多关心下你自己吧。还有,这次回去皇上让我带着太子一起南下游历。”
以世有摇摇头道:“唉,你像太子这么大的时候早已在军营里来回跑了,到底是太平了几年,可这内忧外患的又能太平多久呢?”
夕阳的余晖染红了天角,映照在二人脸上。
萧钰面色平和说:“兵来将挡。”
身在乱世,太平对他而言都是无稽之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