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老眼昏花看见萧钰衣上满是血渍:
“萧总督你胸口怎么…”
刚要起身查看,便听萧钰说:“无碍。”
看了眼床上昏睡的人,便坐了回去。
易安平:“瑾明,我和杨医师刚从太子那过来,那边我已经派人看守,你放心吧,蚊子都进不去。”
萧钰:“好。”
无需多言,萧钰师傅便是易安平的父亲易建荣,打小的交情,一起经历过大大小小的战役,萧钰对他的行为处事除他爹外最为了解。
以世有问:“杨老,太子那边怎么样了?”
杨如意略微咳喘,平复气息道:“太子无碍,只是中了沉香散,休息片刻便好。”
以世有屡胡恍然:“难怪左右院侍卫都昏睡着了。”
易安平问:“沉香散是什么?”
萧钰放下手巾,盖好简云兮身上被褥说:“江湖人士喜欢用的招数,久闻它的味道会使人浑身无力昏睡。”继而吩咐:“师爷你草拟份急奏,太子遇刺必须上报朝廷。”
以世有:“好,我这就去。”
易安平疑惑:“太子好端端的怎么会惹上江湖上的人?”
萧钰轻轻理了理简云兮前额的碎发思忖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易安平:“消灾?替什么人消灾?”
萧钰:“修建道台的费用被他们层层剥贪,没钱了便掠之与民。去抓,去抢他们还没那么大胆,只能在暗地里搞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易安平有所思道:“他们?你说的是…”
萧钰心照不宣的点了点头。
易安平:“他们又搞什么勾当?”
萧钰平淡道:“略卖人。”
杨如意虽不明确这个“他们”所说何人,却也不好相问,但听到略卖人三个字却与易安平同样吃惊。
杨如意:“还有这等事?”
不等萧钰回答,本就对朝政不满的易安平不免怒火中烧厉声厉气怒声呵斥:“这群国之巨蠹!吃着朝廷的俸禄,贪着百姓的钱粮!干的是人事么?祸国殃民个个都是好把式!办起差事个个都是废物!”
杨如意摇头叹息:“不得民心,吏治腐败,贪风日炽,实乃衰败之征啊。”
萧钰:“只论份内事,不论朝政。”
皇上的眼线这几年安插各省各地,有些话说的好便无事,说的不好不中听下场也就如陈苍一般。
易安平明白萧钰的意思,一肚子怒气只得化作一腔哀叹,转念又问:“这略卖人,和刺杀太子又有什么关系?”
“瑾明…”
正在这时,简云兮轻喃,萧钰指腹的暖意,使他从惊恐中醒来。
萧钰忙看向床上的简云兮。
“云兮。”一脸淡漠的萧钰,露出一丝动容。
简云兮想要起身,却被萧钰拦下:“躺着,身上有伤。”
简云兮记起刺杀的事情,看着萧钰身上的血迹虚弱问道:“你受伤了?”
萧钰轻笑:“你的血,好了要给我洗衣服。”
简云兮闻言安心,缓缓点头。
萧钰见他不同往日顶嘴的模样,觉得是因为自己那晚严惩过重,伤害到他,心中不免略带懊悔和自责。
“痛不痛?”萧钰缓声问。
简云兮闻言微愣。很痛,无处不痛。他却哽咽着开口说:“不…不痛。”
眼泪却忍不住委屈往外流。他忙忍痛翻过身去,不想萧钰到自己的模样。
萧钰轻轻将他扳回,俯身替他擦去泪:“想哭就哭又不是没看过。”
简云兮泪流满面与他对视,瞬间抬手搂住萧钰,脸埋颈部,轻声啜泣。对他突如其来的举动萧钰微愣。
感受到他的委屈和惊恐,萧钰心中不免一软,俯身回抱住他。
简云兮浑身缠着细布,怕牵扯到他的伤口,萧钰只得轻拖其背慢慢俯下身来,任他搂抱。
易安平与杨如意面面相觑,略感气氛怪异,只觉自己有些多余。
易安平抬手轻咳:“瑾明啊,杨太医年纪大了,我先带他下去休息会。”
不等萧钰回话,便拉着杨如意出了门。
易安平不明白自己急着出来做什么,但屋内气氛总有种异样感,却又说不出来,转头问向杨如意:“杨太医,你觉不觉得有些…怪?”
杨如意略有同感的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