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萧钰开始脱衣,简云兮面色涨红,忙翻过身去闭上眼睛念叨着:“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未曾想当时因为无聊在法华寺听和尚念的经,现在竟突然有了作用,初听不明经中意,再念以是经中人。
萧钰见他独自在床上嘀咕着,不明所以的走过去轻拍他道:“云兮?”
简云兮瞬间木讷,脸上的灼烫使他努力安抚起自己的心绪,想让自己显得神情自若起来。
不就洗个澡吗?多大的事,至于这个样子吗?
“云兮?”萧钰又唤一声。
简云兮咬咬牙缓缓转过身来,看向萧钰的那一瞬间他再也镇静不了,让他血脉喷涌的一幕展现在他面前。
萧钰只身一件外衣半拢,俯下身来,宽大的衣袍将胸膛的轮廓淋漓展现,满头垂散的青丝瞬间搅乱了他的心弦。
“脸怎么这么红?哪里不舒服吗?”萧钰用手轻抚简云兮的额头,缓缓探视着。
哪里都不舒服!一颗心躁动不安,仿若跳穿心堂,致命的让他无所适从。
他咽了咽口水,连同舌头都打起了结:“我…我…我…没事。”
萧钰见他汗流浃背,轻敲了下他的额头,起身道:“天气这么热,别盖那么厚的被褥,会影响伤势,我这里还有床薄褥未用过,就是少了些你说的香气。”
闻言,简云兮恨不得找个床缝钻进去,他竟然还记得这回事,真是丢脸丢到皇太太太太太…爷家了,他羞涩道:“我才不稀罕!”
萧钰浅笑,拿起巾帕,浸了水,走到床边将被褥掀了起来,简云兮满脸惊羞的捂住身子,仿若被非礼般窜到了床的内侧。
他惊愕的睁大眼:“你干什么!”
见他如此惧怕,萧钰一声叹息,摆手道:“过来。”
语气平淡,却犹如军令,使人不得不从。
简云兮怯生生的坐到萧钰的旁边,他渴望接近萧钰,又不敢与他触碰,他仿如明火般,一触即燃。
萧钰眼中,那双总是透漏出倔强的眼,此刻是在畏惧的看向自己,他拿起打湿的巾帕,轻轻擦拭起简云兮额头的汗浃。
相静无言,简云兮逐渐平复下来,他抬起眼静静的看着萧钰,那张时常带着轻佻,笑意的脸,此时却是俨然专注的。然而无论哪种神情,都能轻易令他如痴如醉,沉溺其中。
萧钰见他盯着自己,浅浅一笑道:“是不是觉得我颇有朗艳独绝,世无其二之貌?”
“没有。”两字脱口,简单明了,但不从心。
简云兮别过脸,不再看他。
萧钰道:“你年纪小不懂欣赏,姑娘可都是喜欢我这种的。”
简云兮闻言心中如同翻了无数醋缸,顿时醋意大发的说道:“我又不是姑娘,我才不喜欢。”说完不悦的低下头,无意中看见萧钰胸口长长的疤痕,眼神瞬间凝固。
萧钰笑了笑:“小崽子懂什么是喜欢吗?”
无声应答,见他正呆滞的看着自己胸前的疤痕。
萧钰转过身重新沾湿巾帕,轻笑着说道:“在战场留下的,不算什么。”
简云兮忽觉鼻头一酸,这对萧钰来说也许真不算什么,他征战于天地间,能挥斥方遒,泼墨众生,如薄暮苍穹中的一道虹影,憾丽无极。和他相比自己宛如一颗微渺到骨子里的尘埃,只剩些无用的哀心,也只能哀心。
“要怎么样才能比你强大。”趋于缄默的他突然问道。
萧钰微微一愣,没想到他会问这种问题,他坦然一笑:“先打得过我在说。”
听起来像句玩笑话但又带着几分真,或许他只是当他是小孩子,随便敷衍了他。
“好。”
简云兮坚定有力的回答道,也许就在这时,他在心底埋下了一颗种子。
萧钰定睛看向他。原以为自己已经琢磨透了他那点小心思,此时却发现这点小心思也有他琢磨不透的地方。
萧钰伸出手准备解开简云兮的亵衣替他擦拭,却被简云兮慌忙阻拦:“我自己来。”
“身上有伤,别乱动。”
僵持良久,简云兮面色绯红的嘟囔道:“已经好了。”
萧钰疑惑不解的看向他:“好了?”
简云兮点点头。
看他的神情,萧钰半信半疑:“衣服脱了我看看。”
不是亲眼所见,任谁都不会相信伤口可以愈合的这么快。
简云兮犹豫了一会儿,只见他慢吞吞的解开自己的亵衣,心里的羞涩使雪白的肌肤都泛起了微红。
萧钰的指尖轻轻触碰着他的身体,面目中带着一丝不可置信:“好的这么快。”
他轻触的每一处,都令简云兮快要窒息,他忙拨开萧钰的手拢起衣服嘟声道:“我生来就是这样,无论什么伤口都愈合的很快。”
实在是太快了,萧钰走南闯北,征战多年,什么样的伤残没见过,但这种特殊的体质他还是第一次见。
可这世上的奇珍异事哪里是经历的多就能体会到的,还得靠运气才能碰得到。
“你的父母也是这样?”萧钰问道。
简云兮摇摇头:“我父…”刚想说‘我父皇’便反应了过来。
我要不要将我的事情告诉他?这个念头在他心里来回游移着。
见他不言,萧钰疑惑的看向简云兮:“嗯?”
简云兮沉默半响,缓缓的小声说道:“我父亲不是这样的,我娘在我出生后便不在了,我只在画像上见过她。”
犹豫在嘴边,还是不敢说出口,毕竟喜欢他只是他一个人的一厢情愿,而后果却不是他一个人可以承担的。
萧钰看着眼前人,言同身受缠绕在他心间,他不在多问,摸了摸简云兮的头便起身道:“既然伤好了,就直接去沐浴吧。”
他转过身走向浴桶,正准备解开衣带却发现床上的简云兮不为所动,满脸惊羞的看着他。
“一起洗!?”简云兮问道。
萧钰挑了挑眉:“不然呢?”
常年从军,风餐露宿,天热时经常和亲卫们在一条河中洗澡,大家都是男人哪里有什么讲究,也就这两年在总督府,还有单独的浴房供他沐浴。
“不要…太挤了…”简云兮脑袋一懵,随口说出个理由就想搪塞过去,和萧钰共浴,他担心自己会血脉冲张暴毙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