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心绪如飞,早已扶摇直上百万里,简云兮忙别开脸小声道:“没有。”
萧钰低头看着眼前的人儿,话锋一转说起了正事:“向海一事…”
话未说完简云兮立刻满脸喜悦的问道:“向海找到了?”见萧钰摇头,他的神色逐渐黯然。
“他在运送的路上被人救下,我正在派人追查下落。”
对于向海,简云兮一直自责在心,如果不是自己执意出宫,怎么会发生这么多事,但是不出宫,又怎么会遇见他。在宫中他可以呼之即来,挥之即去,无论什么都能心想事成,鱼和熊掌不可兼得那更是可笑至极,如今他才明白自己才是最可笑的。
“麻烦你一定要找到他…”
恳求的语气,连他自己都没有听过。
听他如此请求,萧钰安慰道:“放心,只是时间问题。”
一字一句敲在心头,他的话总能令他安心,他低下头轻声道:“谢谢你。”
只剩此言,无以为报。
萧钰浅浅一笑,再他额头轻弹,留下一句“小崽子”便转身离去,只剩简云兮一人原地伫立。
秋风沐日光辉,轻轻吹乱了额前青丝又悄悄绕上枝头,卷下缕缕落叶。小鸟欢起,带走一茎夏花,如同思绪越飞越远,流贯其间。
萧钰回到前堂上庭处的人已离去,老管家手拿公文对萧钰道:“督宪,那位钦差说他们还有别的事情就先走了,这是他让我交给您的。”
萧钰接过公文拆开来看,果然如他所想,新任司仪和巡抚未上任前,修建道台的事情毋庸置疑落在了他头上。
尚蒋二人被捕,眼下他公务缠身,一直未亲自查看修筑进度,是该去体察一番,他合上信笺吩咐道:“通知陈恒,明日一早备马去玄明台,再让他派人将辅司衙门的司丞一起叫上。”
老管家佝偻着背道:“老奴这就去。”刚转过身未迈出半步,便听萧钰突然叫道:“王伯。”
老管家缓缓转过身:“督宪还有什么吩咐的?”
萧钰问:“今年秋冬的衣裳是不是该定做了?”
老管家听闻一滞,往年萧总督从不会过问这种事,就连他自己的衣料也拿去给别人做了衣服,他面露疑惑缓缓回道:“是的,过几日老奴便派人去定做。”
萧钰道:“今年给云兮也做几套。”
老管家迟疑面露难色的回道:“可朝廷下发的绸缎只够成伍三人的了。”
萧钰笑了笑:“无碍,去账房拿我的俸禄再买几匹。”
老管家点点头:“好。”刚走两步突然回头问道:“督宪,要选什么颜色的料子?”
毕竟自己年迈,眼光不太好,布料的颜色还是问一下比较稳妥。
萧钰思忖一会儿:“红色吧。”
天光未亮,辅司衙门东院内房门紧闭,屋内烛光肆起,任凭门外的人怎么拍怎么喊就是不开门,俨然一副与世隔绝的架势。
屋内坐着是辅司衙门的司丞孙嘉,上任半年尽被逼着做些鸡鸣狗盗同流合污之事,但此人嫉恶如仇,不屑与乌合之众狼狈为奸,连写几本奏书想要辞官,都未批准,一怒之下,抛下公务不管不问,将自己关在房中已有一月有余。
门外的衙役焦急着,昨日督府派人来,要司丞今日去玄明台,可随他怎么说这位司丞都不肯开门。
“司丞还没出来?”另一名衙役跑过来问道。
只见拍门那人无奈的摇摇头。
见状,跑来的那名衙役隔着门对屋内说道:“司丞大人,这次喊您的是萧总督,您还不知道吧,章凤鸣尚进蒋英为因为刺杀太子已经被判死刑了。”
此话说完,正盘坐在床的孙嘉,从闭目养神中倏的睁开眼,下床,开门一气呵成。
“走!”
健步离去,两名衙役忙跟上前去。
简云兮兴冲冲的起床,洗漱完便准备出门。
“云兮,你要去哪里?”春生趴在被窝中,看向窗外,天还未亮。二胖,成伍也揉着眼,睡意朦胧的看着他。
“我要去跟瑾明练剑。”简云兮开心的说道。
成伍睡意未醒懒洋洋的说道:“去吧云兮,我支持你。”
二胖继续趴在枕头上:“我也支持你…”
春生笑着对他点点头,也为他打气。
简云兮鼓起小脸,深深的吸气呼气,极力压制住自己的心情,想让自己显得淡然些,稳定好情绪,便走出门去。
天边的朝阳稍露晨晖,空气弥散淡淡薄雾,简云兮沿着曲曲折折的石路跑过,带走草上未晞的朝露,临到左院门前,他逐渐放慢脚步,正巧碰见准备外出的萧钰。
“云兮?”见到他,公务繁忙的萧钰突然想起练剑的事情。
“我…来找你练剑…”简云兮别过脸小声的说道。
前额发丝被薄雾轻轻打湿,流动的清风让它显得紊乱,萧钰看向他,抬起手替他整理起来。
简云兮顿时心潮澎湃,一脸茫然的看向他,不知在想什么。忽然间,思绪被一阵喊声打断。
“瑾明。”
萧淼从一旁院中走出,身后跟随两名侍从。他无视简云兮直接对萧钰笑道:“今天不是要带我去玄明台吗?我已经准备好了,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简云兮瞬间神色黯然,心跌落谷底,刚要转身离去,却被萧钰一手揽住。
萧钰浅浅一笑:“现在就动身,我已经派人备好马。”他看着简云兮继续到:“云兮也一起去。”
他好歹一世英名,不能毁在说话不作数上,况且云兮已经来了。
简云兮满脸错愕看向萧钰,没想到他会带上自己,不待他回应,萧钰便向前堂走去:“走吧。”
萧淼看向简云兮对他冷哼一声,简云兮直接无视他,面无表情跟上萧钰,可内心早已飘然。
他竟然又无视他?萧淼也气愤的跟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