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追第一次晚回去上课，老师不但没责怪还关心的问了两句。顾追只是简短的解释了一句，“老师我摔倒了，被同学送去了医务室。”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依旧是沉稳的，老师看着他真挚的双眼，就差过来亲自问问哪疼了。

顾追就这样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在全班同学的目光追随下，面不改色的坐下了。

“班长，你咋摔的啊？”王毅的声音从顾追背后传来，“你头上咋红不拉几的，不是一脚踩空在磕砖上了吧？”王毅抬手碰了碰顾追头上的粉笔灰搓了搓，“这，粉笔灰？”

“被拖布绊倒了，摔的。”顾追没有回头，“是粉笔灰。”

王毅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了，心想这不能是擦黑板擦出来的灰吧。这面积，简直是拿头给人擦黑板去了。

但是顾追的情绪很平静，说话的声音也是沉稳的，让人觉得也没什么不对的，王毅只好作罢不问了。

第二天，顾追正常上着课。除了额角上的被碎发挡住的地方有点红肿，其他的一切正常。

“同学们安静一下，我要通知一下关于下个月校园文艺晚会的事。有才艺的同学请积极举手报名，我会上报给学校。”顾追的声音不大，热闹的班里却很给面子的立刻肃静下来。可能是他们知道班长说这么长一段话实属难得，所以都不愿意错过倾听班长声音的机会。

“王毅！”扎着马尾的姑娘一巴掌拍醒了正窝在校服里补觉的王毅，“王毅你不是总说自己是行动的金曲库么，上啊！”

王毅在自己红色的冬季校服上抬起了头，“嗯？啥酷？”

一群人又笑开了，三两个人上前去找顾追写名字，一看就是从小学着特长的人。顾追登记了几个人名，细致的把对应的节目形式也写了上去。

“你找哪个？你是要找我们班班长么？”瘦高的男生在门口问着，他又高又瘦，所以大家都叫他竹竿儿。竹竿儿点了点头，朝班里叫了一嗓子，“哎！班长，有人找你啊！”顾追听见了叫声，只是抬头向门外看了一眼。

阳光落在程起头发上，让他整个人都好像被包在光里了，模糊的朦胧的光影里，是少年扬起的嘴角。

“嗨。”程起站在班级满口，一手揣在裤兜里，一手扬起来和冲顾追打了个招呼。程起红色的校服里穿了一件奶白色的毛衣，右手的毛衣和校服一起卷上去两圈，为了可以方便写字。

顾追把自己记下的名单放在了讲桌上，笔递给了自己面前正在报节目的人，转身出了教室。

“你看上去还行，没啥事儿。”程起笑着说。

顾追看着他的眼神让他有点不太舒服，程起只是觉得这个人有意思极了，眼神也不躲闪的看了回去。

“你眼镜昨天不是坏了么？”程远问。

顾追又看了看他，好像一瞬间清明了起来，“是你啊。”

程起眨了眨眼，一个没忍住笑，“行啊你，整半天你刚才是没认出我？我就是昨天带你去医务室的那个，是不是脸盲啊你。”

“昨天没见过你，没睁眼。”

这一句话把程起也噎住了，毕竟昨天不让人睁眼的是他自己。“行行行，喏，给你的。我就是特意过来看看你有没有事儿。”

顾追接了过来，是一瓶奶茶。应该是在贩卖机买的，天气转凉，贩卖机里的饮料都是温热的。程起一直把这瓶奶茶放在自己怀里揣着，一路过来也没冷。

“谢谢。”顾追轻轻说着。

“昨天真这不是故意，我本来是想揍虎子。没想到那小子反应挺快，你也点儿背的可以，那板擦照头就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