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曦臣暗道，难怪薛洋纵使恶，也绝不背叛金光瑶的原因，想必不止是因为金光瑶三番护他而已，更有的，是幼年深埋于心的感激。

“他不是恶人，他知恩图报，比起许多人，薛洋他无非是一根绷紧的琴弦，有一天突然断了，难道就不会伤害一下无意将他扯断的人嘛他从始至终都在忍，温晁那次也是。但人们非逼他!所有人都说他好坏不分，可他受尽欺、凌的时候，欺他的，也不正是这些唾弃他的人!”

江澄解释着，最后直接坐起了身，他闭眼缓了缓情绪，左手摊开，握着的是一颗光芒微淡的珠子。

“他不该承受这些的，他刚开始其实和魏无羡一样心善，不怨不怪。只是他与魏婴的结果不同。同是修鬼道——”

“我知道。江晚吟我知道。这个世界上其实每一个人是坏的，只是个人经历铸造出人的个性。薛洋不是坏人，对吗”

江澄点头，他觉得自己现在很混乱。薛洋的断指之痛还历历在目，缓了很久才理清楚。

江澄把手中的清心铃系回到腰上才下了床。

“江澄，已经卯时(4点)了，再过几更便是巳(6点)时，你若要出去，等那时再出去如何”

脚步蹲在原地，一会后江澄回过头对着蓝曦臣躬首作揖道:

“方才是江某失言了，泽芜君能不理，就别管。另外此番我必须出去，不得耽搁!”

“发生了何事”

江澄抓过挂在墙上的三毒，回头看向蓝曦臣，边走边说道:

“来不及解释了，你若想跟着便跟着，不想也可以先睡下。申时(9点)前我一定回来。”

“我跟着你，你等我会”

蓝曦臣起身拿过放在凳子上的朔月，左手握着裂冰，乘皎月而浅笑。

“走吧”

江澄嫌慢得皱了皱眉头，不消理会翻身跳出了窗子，只留下蓝曦臣在房间里。无奈得看了眼窗口，蓝曦臣才从怀中又拿出一个清心铃，唇角勾起一模笑意。

“晚吟……”

将铃铛收回了怀间，胸口沉甸甸，放了一个心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