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枝噼啪作响,我俩谁也不说话。
看得出西蒙并不想走,沉默的坐在火堆旁往炭火里扔树枝。
双人帐篷,连地方不够的理由都没有。赶他回家,又有些不近情面。
看在他把莉莉丝送来的份上……
也不能和他睡一个帐篷,深山营地,孤男寡男,一个帐篷,案例还少么?
我是李安导演的粉丝,每一部电影都认真看的那种,《断背山》这部剧只看了一遍,某些情节却反复回放过,比如,营地帐篷那段……
而西蒙绝不会没有看过《断背山》。
那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都是成年人了,坦诚些讲出来好么?别让我再瞎猜了!
“滴滴”
艾梅柏发来一条短信,“rush在帐篷急救包第一个兜,System JO在第二个,durex在第三个,紧急情况第四个里有零号胶囊,慎用,真担心你承受不住”
艾梅柏是女的没错吧?她准备这些干什么?!
我有些狂躁,又有些不安。
夜深了,冷杉林里淅淅沥沥开始落雨,潮湿的空气逐渐弥漫出近似于大卫杜夫的冷水的味道,清冷又遥远。
“我什么都不做,卡尔顿。”
西蒙开口道,“最多抱抱你。”
“可以吗?”
我没回答,也没抬头看他。
他的眼睛过分的蓝,像能溺死人的海水,也像因为含有铝元素而显出天空一样纯粹透明蓝色的蓝宝石。
摄入铝元素会导致老年痴呆,而看他的眼睛则会使溺在海水里的人提前老年痴呆。
雨滴越来越沉,在炭火熄灭前我走向帐篷。
没有明言的拒绝,都是肯定。
我是个狡诈的混蛋,而西蒙是正直的天使,天使拯救过混蛋,所以,他说什么我都信。
等我把自己装进睡袋,西蒙进来。
灯灭以后,耳边只剩下雨滴打落在帐篷上的声音和彼此的呼吸声。
西蒙隔着睡袋抱住我,我闭上眼睛克制住自己不要颤抖。
过了很久,朦胧中几乎要睡去,分不清梦境还是现实的时候,我感觉有一只手贴在了锁骨处,略凉的指尖慢慢沿着胸骨向下,一直滑到肚脐,然后在小腹打转。
指甲划在皮肤上有一种奇异的感觉,好似瘙到了灵魂的敏感处。
我清醒过来,忍住没动。
那只手在我皮肤上跳舞,沿着中线缓行向下。
这时候的指尖触碰皮肤,像是锋利的刀片在切割皮肉。
手一直往下,往下,到了我几乎要哭出来的地方,突然停了动作,片刻后狠狠摁了一把。
那只手跳过硌手的骨头,找到我握紧的手,掰开手指虚虚握着。
我僵硬许久,最终还是回握住。
都过去了,我想了,终于都过去了。
第二天艾梅柏问我昨晚感觉如何,我坦白讲什么都没有发生,她不信,说西蒙看起来就不像是能放过我的人。
我给予她进入帐篷一探究竟的权利,她趁着西蒙打水喜滋滋的去了,翻开急救包一看什么都没动,顿时泄了气。
作为一个纯粹的异性恋,艾梅柏对男男.性.行.为有着令人吃惊的兴趣。
“我要是个男人多好。”
她曾经对我说,如果给她四十八小时做男人的机会,她一定把其中两个小时花在洗手间里了解生理结构,剩下四十六个小时全用在床上探索人体奥秘。
莉莉丝不喜欢火,远远坐在营地那一头,船长和艾米陪着她。
艾梅柏看着莉莉丝,小声对我说,“卡尔顿你看咱俩这么多年的关系了,这孩子到底哪来的?”
“看样子不像你的,是不是西蒙的?不过也没听说过他有私生女啊。”
艾梅柏和西蒙是在聚会上认识的,最初的结交平淡浅薄,直到艾梅柏遇到了件麻烦事,找到西蒙后在闹上法庭前解决。
能找到西蒙的事儿,估计小不了,我识趣的没有问是什么。
三个人在营地玩闹,期间小麋鹿又来了一次,西蒙把它赶跑了,据说是为了保持野生动物与人类的距离,三人两猫临近傍晚才驾车返行。
为了环保,艾梅柏坚持要带回所有带来的东西,包括我。
于是我一边听着艾梅柏八卦最近的娱乐新星,一边给莉莉丝讲R.L-斯坦的儿童恐怖小说。小说写的极好,可惜身边全息投影人声环绕,吱吱喳喳没有停的时候,好好的一本恐怖小说,基调开始变得很混乱。
西蒙一直开车跟在后面,到家之后,他陪着莉莉丝看绘本,艾梅柏把帐篷里没用的东西装进礼物盒里塞到我手中。
说十分期待和我探讨用后感。
我挑出那份零号胶囊当着艾梅柏的面冲进了马桶。
“这是毒.品,艾梅柏。”
我头一次用这么严肃的语气对她说,“告诉我,你没有碰这些东西。”
“只是找点乐子……”
她嘟囔一句,又很快大声答:“我发誓,没有碰这些。”
分别前我们拥抱很久。
这世界很操.蛋,我对她说,你要是碰了不该碰的东西,就只有我一个人来面对这个操.蛋的世界。
哪怕是为了我,艾梅柏。
别碰它们。
永远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