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你该拨一次那个号码?彻底终结这件事?”
临走之前,艾梅柏劝我,“我陪你一起打这个电话?情况一旦有不对,我就立刻道歉说是拨错了?”
嗯……我沉思片刻,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同意了。
这些年来,留下这个号码的人究竟是谁,以及他的到底想做什么,一直困扰着我,既然艾梅柏这样诚心诚意的邀请我去一探究竟,那我就勉为其难的接受了这个提议。
拨出键是艾梅柏摁下的,我闭着眼睛,猜测信号那端的人究竟是谁。
“hi~?”
西蒙下班了,或者说是,使用着西蒙躯体的暴.乱下班了。
他从后备箱里抱出一整箱的猫罐头,夹着一沓需要在明天上班之前看完的文件,走在回家的路上。
这时,铃声突然响起。
他看着手机上显示的那串数字,手里的箱子一个不稳,猫罐头散落一地。
“你好,卡尔顿……”
他说,“有什么能为你效劳的吗?”
“呃……”
原来新学校里的那封信是他放的。
我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只朝着站在院子里的暴.乱招了招手。
他立刻跑了起来,起跑时不小心踩到了猫罐头还差点摔倒。
暴.乱跑的很快,我甚至能听到手机里传来的风声。
“你是在长途客车里第一次遇到我的?”
我问暴.乱,之前艾梅柏喝醉的时候也提过这一句,说他是在长途客车上认识的我。
那辆开向森林木屋,载着一车的少年和一个旅行者的长途客车,那个坐在我左手边,孱弱到仿佛一吹就倒,纤细如春日初生芦苇的少年,还有那在壁炉前的最后一眼对视。
我以为那一天半的邂逅早就丢在了森林里,再也找不回来了。
“是的,那个坐在你左手边的少年。”
暴.乱说,他第一次来地球是搭乘着阿波罗十七号,逃脱在远洋,从海底到原始森林,寄生在一个又一个动物身上,最终走进人类社会,在寄生在一个人类少年身上时,遇到了捕猎少年的团伙,也因此认识了另一个少年,从森林里的木屋,一直悄悄跟随到少年转到的新学校,暗地里陪他度过了初中三年。
在他搭乘飞船离开地球之后,也一直念念不忘,以至于离开母星二次造访地球。
“也许还有只猫?在被送到宠物医院手术之后离奇失踪?”
“嗯……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不是算是,我只是……好奇……你知道的,卡尔顿,它们看起来毛绒绒的……”
暴.乱含糊不清的说着,显然是不愿意承认这段不堪回首的过往。
“那么,绅士呢?是你吗?”
身后传来敲门声,我转身看向室内。
“不,这个不是。”
暴.乱站在我面前,看着我的眼睛说,“你得相信,卡尔顿,地球上那么多人,总会有几个热衷于处理垃圾,做好事不留名的罗宾逊。”
“那你呢?”
我问暴.乱,“你是什么样的人?或者说你想做什么样的人?”
他扔了手机,在我耳边说,“外星罗宾逊?”
艾梅柏悄悄离开了,把空间留给了我和暴.乱。
“外星罗宾逊?两套光碟和原始记录……都是你销毁的?”
“是的,这些都是只能放在保险箱里的私人藏品,他们很谨慎,没有上传到什么网站或者是云端储存。”
他安慰我:“你完全不必担心,所有知道这些的人都死了,除了你和我。”
“你……你怎么想?”
我问暴.乱,“别装成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你什么都知道。”
暴.乱不说话,只是紧紧的抱着我。
“给我个明确的态度?好吗?你介意……或者不介意……”
“为什么要这么问?为什么要用“介意”这个词?”
暴.乱反问。
“你在担心我会介意?”
他捧住我的脸,让我无法躲开他的视线。
“你在恐惧吗?卡尔顿?告诉我,你是不是在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