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娘娘也让我们参与其中!”周真和王筠亦道,“虽然在娘娘身边的时日尚短,却也收获良多。即使我们能力有限,也想助娘娘一臂之力。”
“我也要帮忙!”仙游长公主年纪最幼,见姐姐们都争先恐后的,自是也不肯落于人后,“只要是我能做的,嫂嫂尽管吩咐我!”
见状,张清皎不禁笑了:“你们的心意,我都明白。若非想集思广益,让你们都来襄助,我也不会特地将你们都召集过来了。御马监之事是大事,一时间我一人也理不清楚。唯有你们都来帮忙,才有可能完善我的想法,最终将那些天马行空的念头都变成现实。”
“你们也很不必妄自菲薄。如同万岁爷有内阁、司礼监一般,你们便是我的内阁与司礼监。这样的大事,需要所有人献计献策,方能真正办成。你们一个个都是我的智囊,若有疑问或者对策,都只管直言即可。”顿了顿,她环视左右,“此时此地没有尊卑上下,大家畅所欲言便是。”
众人都应是,便听她道:“王献,你先来说说,御马监如今负责哪些差使。不必提禁兵、督军之流,只说与经济庶务相关的。”说着,她便从云安手中的笔架上选了三支笔,分别放在盛着墨汁、朱砂与石青的砚台上。
“是。回禀娘娘,御马监所负责的经济庶务,主要为内库的所有进项,以及诸多采办等等。所属的产业有许多,一则为草料场,专门为咱们京中各房牲口以及御马监所属的禁军马匹提供草料。草场在各处皆有,京畿便有三处,京外坝上也有数处,大小草场合计有十五处。”
张清皎用蘸着墨汁的笔,在宣纸上写下“草料场”三个大字,在下头用青色字注明“十五处”:“如此说来,草料场主要是为京中蓄养的牲畜提供草料,与牧马无关,是么?囿苑建成之前,所收取的草料能够养活所有的牲畜么?”
“回禀娘娘,太宗时期草场众多,养活各种牲畜绰绰有余。不过,不少草场后来都改为了皇庄,各处荒地也日渐稀少,都被开垦成了农田,不好再占地划为草场。宣庙的时候,草场的草料便已经无法喂养各房总计将近两万头的牲畜了。于是奉宣庙之命,御马监便将草料分派于河南、山东、北直隶等各地民户,从民户处收取草料抵税粮。”
“那囿苑建成之后呢?除了你们所属的禁军马匹,以及在京外所养的数百匹马之外,其他牲畜几乎都已经能靠着囿苑来养活了。草料依旧不能只靠着草料场满足所需么?还须得征用民户的草料?”
“囿苑建成后,供草料的依旧是御马监。虽说奉娘娘之命,囿苑从御马监进草料也须得给钱做账,但草料……还是御马监出的。故而,草料这一项并没有甚么变化,依旧照以前的规矩办理。”
张清皎怔了怔,思索道:“本以为囿苑是自己进的草料呢。如此看来,我依然想得不够周全。不过,如此说来,草料应当也是能买卖的。譬如,卖给囿苑,你们也算是多了一项进项。虽然与其他进项相比,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几乎可忽略不计。”
“是,不过累计起来,亦甚为可观。”王献道,“以前奴婢都不曾想过,原来耗费这么些草料竟然值这么多银钱。囿苑日常所耗,最费的便是草料,如今收支不过是堪堪平衡。再想想京中那些禁军马匹,每日所耗的草料更是数倍之巨。”
“唔,等到日后囿苑能自行进草料,目前的草料场约莫便能满足禁军马匹所需了。不过,我更希望草料场不单纯是草料场,而是成为能够放牧牛羊的牧场。若能以放牧牛羊或者养骡子、驴等牲畜所售出的银两,来从民间购买草料,定然更为合算。”张清皎道,“你们以为可行与否?”
“我觉得可行。”仁和长公主道,“既然草料场本便无法满足所需,还须得从民户处征集草料,倒不如索性从民户手中购买也就是了。将草料场变成牧场,以牧场得利来换草料,自然更为合算。如此,草料场便不仅仅只是提供草料之地,而是正经能获利的产业。”
“就算不将所有草料场都改易成牧场,仅仅将京畿地区的草料场当成给咱们皇家专供各种牲畜肉食之所也可。平日里御膳房所进的肉类都由牧场提供,御膳房按照市价给钱做账,这一部分的银两便可作为御马监购买草料所用了。”张清皎又道。
“此计甚妙。”周真抚掌笑道,“看起来像是太过计较,但其实明算账更有好处。如此,不仅宫中能吃到放心的肉食与乳食,咱们这些皇亲国戚也可派人去采办,还能减少采办途中的贪墨损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