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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9、第四百三十九章 寻找答案(1/2)

此时, 朱厚照逃学的事儿也已经在内阁传开了。

空等了一上午的李东阳倒是情qg绪稳定, 呵呵笑道“太子殿diàn下到底年纪尚幼, 时有厌学也在情qg理之中。以殿diàn下的性xg情qg,入学两年来才任性xg这么一回,已经是殊为难得了。”别说太子殿diàn下了,便是当年的皇帝陛下也有不想学的时候呢, 他们这些做先生的都已经习惯了。

谢迁的目光不着痕迹地在刘健与王恕两位身shēn上停了停。可不是么,教了太子殿diàn下两年, 他们都知道这孩子的性xg情qg很有意思。用通俗的话来说, 只能顺着毛捋, 不能一味逼bibi着他去做甚么。只要他自己想通了, 就算不喜欢也会克制自己的脾气。今天忽然闹了这么一出, 可不正是因着炸了毛的缘故么?

刘健和王恕脾气直,两人都皱紧了眉头。王恕老先生不仅严于律己,对皇帝陛下与太子殿diàn下的期待亦是极高, 便道“西涯何必替殿diàn下描补?殿diàn下说来也已经八岁(虚岁),年纪不小了。偶尔厌学能够理解,逃学之举却委实不太应该。这不仅是对先生的不尊重,更是对往圣的不尊重。”

刘健则坦然道“想来,殿diàn下应该是对我们上的那封折子不满。不满归不满,以逃学作为手段, 可见殿diàn下的心性xg不如陛下多矣。”他想得更远些——若是一旦不满,就以这种方式来表达。等到太子殿diàn下登基为帝,是不是一不高兴就会罢朝?不管他们怎么进谏, 不想听就不听?这样的脾气可不是一位明君该有的,怎么一点儿也不像陛下呢?

徐溥略作思索,笑道“不过是有些孩子脾气罢了,诸位不必多想。太子殿diàn下在文华殿diàn的学业当如何安排,还得看陛下的意思。若是太子殿diàn下实在不愿意,倒是不宜操cāocāo之过急。毕竟如今殿diàn下学业与玩乐兼顾,从来不曾耽误读书。一味不许玩乐,恐怕他一时间难以理解咱们的苦心。”

“谦斋先生(徐溥号)所言极是。”谢迁接道,“太子殿diàn下的性xg情qg与陛下截然不同。咱们也不可能期待短短两年之内,太子殿diàn下便能如陛下那般温文尔雅、虚怀纳谏。至于玩乐之事,西涯与我也必会谨慎教导。”

刘健沉默片刻,道“其实,适当玩乐并非不可。诸位应当知道,我与介庵公(王恕号)所虑——”玩乐并不是他们的重点,骑射shè才是啊!说白了,就算他脾气再耿直也知道,哪个皇帝没有一点兴趣爱ài好?若是一味顺着那些言官的意思,非得逼bibi着皇帝做个圣人,那便势必物极必反。若是李东阳和谢迁教得好,不让太子殿diàn下玩物丧志,他自然不会有甚么意见。可是,骑射shè……

王恕也长叹一声,拧紧白眉摇了摇首。他经历了英庙、景帝、宪庙、当今四朝,当年英庙北狩风雨飘摇时,他不过是个刚中进士不久的庶吉士。可那时国将倾覆的颤栗与忧怖,之后兄弟阋墙的残酷,却早已深深印刻在了他的骨髓中。他真的不希望再一次重复北狩的悲剧,再一次重复骨肉rou相残的惨事,再一次有无辜忠臣被卷入其中。

这时候,司礼监的宦官来报,皇帝陛下有请几位阁老前往乾清宫。阁老们沉默着来到乾清宫,给皇帝陛下与太子殿diàn下行礼。朱祐樘给他们赐座后,便温声道“太子早晨擅自逃学,实在对不住西涯先生。朕与皇后都已经教训过他了,他也知道自己错了。”

朱厚照低着头,老老实实地道“是我错了,请西涯先生和诸位先生见谅。我以后再也不会逃学了,有甚么事都会向父皇和母后直言。”说着,他抬起首道“而且,也会和各位先生直说。”

“太子殿diàn下既然已经知错,那便无妨了。”李东阳呵呵笑道。他本便不将此事放在心上,自然顺水推舟地就接受了致歉。皇帝陛下和皇后娘娘将太子殿diàn下教得很好,他和谢迁其实一直很放心。这回显然只是一个意外,也不必惦记着不放。

见状,诸位阁老的神色也缓和了不少,便听朱厚照又道“这次我逃学,是因为听说刘阁老与王阁老上折子想让我整日ri上学。我觉得,读书上学确实很重要,但骑射shè游戏也同样重要。读书能让我明事理,骑射shè可让我身shēn体康健,游戏能让我放松身shēn心。”

这些话都是他从爹娘曾提过的词句里提取出来的,肯定比他自己说更容易让人信服。“母后曾言,君子不仅应该擅书,而且须得礼乐射shè御书数样样齐全。我觉得很有道理,也会努力成为六艺皆备的君子。”

“……”一时间,五位阁老都有些无言以对。这是《周礼》中提到的,亦是圣人所言。太子殿diàn下抬出了圣人之言,他们还能如何反驳?难道说圣人说得不对?如今已经不需要这些了?只需要知礼读书就够了?

朱祐樘微微勾起唇角,满眼赞许地朝着儿子轻轻颔首。朱厚照抬了抬下巴,转身shēn便出去了。临出门前,他听见自家爹含笑的声音“诸位爱ài卿,这礼乐射shè御书数不仅是太子的目标,亦是朕与皇后的期望。因此,半日ri读书便够了,剩下半日ri就让他好好修习其他五艺罢。尽管放心,六艺须得齐修,朕不会让他耽误读书。”

五位阁老还能说甚么呢?当然只能默认。至于他们内心深处的忧虑,只能靠李东阳和谢迁的悉心教导了。唉,无论如何,皇帝陛下正值年富力强之时,身shēn体也已经养得康健不少,离太子殿diàn下登基还早着呢。有陛下约束,皇后娘娘亦是明理的,应该不会重复英庙旧事罢。

朱厚照受了自家娘的惩罚,得了一个新任务。虽说目标是了解刘健和王恕为甚么定要拦着他学骑射shè顽游戏,但他自然不可能贸然去询问他们原因。就算他年纪小也知道,有些原因藏得很深,并不会轻易地说出来。不然,娘就不会将这个看似简单的任务交给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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