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同去了道具室，裴诺拿了份道具清单给卫铎，安排卫铎的任务是清点核实道具。</p>

文化节期间，该剧院每天都有两场公演，音乐剧、话剧、器乐演出、戏曲表演……卫铎一直忙到下午五点，中间几乎没有休息，才完成三分之一的工作量。</p>

傍晚，裴诺和几个学生来了，裴诺道：“卫老师您辛苦了，该吃晚饭了，我们学生会邀请了各位外援的老师聚餐。”</p>

“不用，不用，我还有事。”</p>

一个长相甜美的女生开口，“打扰老师我们已经很不好意思了，请您务必要接受我们的邀请。”</p>

其他学生也纷纷劝留，卫铎给莫星野发了条短信，说自己晚点才能回医院。</p>

学生餐厅热闹纷呈。</p>

孩子们虽然忙碌了一天，但依然精神饱满，脸上洋溢着充实的笑意，场面格外温馨。</p>

赵大海问那个长相甜美的女生，“刘悦晗同学，你申报了什么节目？”</p>

“我啊，六个单元我都有节目，连轴转，最近忙的我都快自闭了。”</p>

“刘同学真优秀。”</p>

“我哪里优秀，裴学长才是我们的榜样，他身兼数职，策划、宣传、经费、沟通协调、社会接待……这些事务件件都繁琐不易，但学长不愧是我们华越的门面，每个环节都处理的井井有条、滴水不漏。”</p>

赵大海也由衷敬佩，开起了玩笑：“真是比你优秀的人比你还努力啊，能给各位祖国的菁英教书我也是非常荣幸了，不过我赵大海就是重投一次胎，也达不到在座各位的高度。”</p>

裴诺笑说：“我听说赵老师在华越任教前，曾是足联的一级裁判。”</p>

“哈哈，那都是几年前的事了。不过我们体育组是真的人才辈出，每位老师都曾拿过杰出的成绩。”</p>

其他学生也纷纷插言：“对啊，王老师的经历更传奇……”</p>

卫铎一直笑着，安静享受这份融洽的师生情谊。</p>

裴诺主动给卫铎盛了碗汤，“卫老师，您以前是运动员吧，为什么年纪轻轻退役呢？”</p>

“去澳洲训练不小心遭遇车祸，左臂骨折了。”</p>

学生们集体同情惋惜。</p>

好在卫铎已经释然，赵大海替他解释：“好多运动员从4、5岁起就开始训练，吃的苦、流的汗是常人难以想象的，顶尖的运动员还要看天赋和时运，我们在电视里看比赛就几分钟而已，可背后却是他们用十几年艰辛付出换来的。卫铎的情况我了解过，他就是稍微欠缺点运气，不然早就能代表国家征战世界泳坛。”</p>

裴诺看着底色哀默的男人，他无法感同身受，许是对男人心存好感，他竟然有丝淡淡的心疼。</p>

饭后，天色已晚，卫铎急忙赶回医院。</p>

病房的气氛冷冷清清，莫星野脸色阴暗，坐在床上看数学书，见卫铎回来少年不痛快地道：“老师，你下午做什么去了？”</p>

卫铎把自己当文化节教师外援的事如实告诉莫星野。莫星野听了后依然极度不悦，他放下数学书，察觉到自己的反应有些奇怪。</p>

“莫同学，那个文化节你不参加吗？”卫铎主动问。</p>

“我为何要从参加。”</p>

“赵老师说很多学生都会展示才艺。”</p>

“他们是他们，我是我。”莫星野才懒得告诉男人弹弹唱唱他也会。</p>

卫铎说不过莫星野，他不是让少年追求合群，是少年太孤独了，除了乔彬那几个捣蛋精，他几乎没见过少年和其他同龄人有过交往。</p>

莫星野洗了个澡，拿出笔电打游戏。卫铎用手机刷新闻，他妈发起了视频聊天。</p>

卫铎怕打扰莫星野，拿起手机就钻进了休息室，过了半个多小时才从里面出来。</p>

“你在和谁通话那么高兴？”</p>

“我爸妈。”</p>

“哦，他们在哪里？”</p>

卫铎说了说了北方某个偏僻小县城的名字，“你应该没听过吧。”</p>

“嗯，那他们是做什么的？”</p>

“我爸妈是国企的下岗工人，失业后两人经营了一家文具店。”</p>

莫星野也不知道今晚自己如此多话，但他就是突然很想问，想知道正常的亲子关系和自己的想象是否一致。</p>

“那你们平时都聊些什么？”</p>

“不会刻意找话题，就随便唠叨些家常，柴米油盐之类的。”</p>

“聊这些也需要半个小时？我一局游戏都打完了。”</p>

“小子，等你长大就会明白父母的良苦用心了。”</p>

“呵！”莫星野用鼻音发出一个冷笑，“你还觉得我是孩子？”</p>

“当然，16岁，未成年，思维最活泼的年纪。”</p>

“你几岁？”</p>

“24。”</p>

莫星野流露出一副懒得和你理论的样子，点了下鼠标，重新开了局游戏。</p>

莫星野打完游戏，卫铎道：“今晚还需要陪你？”</p>

“随便。”</p>

“那我就再陪你几晚。”卫铎一边铺被子，一边低声道：“还说不是孩子。”</p>

卫铎打开床头的夜灯，调成橘灯模式，轻轻道了句：“莫同学，晚安。”</p>

少年躺在温暖柔软的被褥里，莫名心安。他闭上眼，放松全身的神经，觉得自己幻化成一颗轻盈的蒲公英，飘飘荡荡，沉沉浮浮，才终于寻得这方能容纳他所有的小空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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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几日，少年都能睡到自然醒，噩梦也明显少了。除了公务，卫铎白天空闲的时间也全部投入在文化节的外援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