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西尔握紧手上的木马。

哈利缓慢地抬起魔杖，对准了塞西尔，他低声说：“我不希望这样。”

“……你是个好人。”塞西尔轻声说，他抚摸着自己的小木马，“为什么不用更加凶狠的魔咒对付我呢？就像旁边那个黑衣服的人那样。”但他没有需要哈利回答，笼罩着风雪着朝着哈利袭击而去——

哈利猛地朝后面挥手，制止了身后人的攻击意图—— 哈利仰头看着朝他冲过来的塞西尔，他低声喘息说道：“他不是想要攻击我……告诉我，你想要告诉我什么？”

塞西尔的眼睛凝聚到了哈利的面前，这猛烈的袭击，哈利直接承受住了他，挡住面前的风，凝视那双和他似曾相识的绿眼睛。

那双清澈漠然的绿眼睛，那么看着他。

那一秒，时间像静止在空中。

——“你想要它对吗？”老纳特把小木马稳稳地塞进他的手里，“它很适合你，它以后就是你的了……”

—— 他坐在莱文斯夫人身旁。艾达走过来，坐在塞西尔和莱文斯夫人中间，把他挤走了。

—— 杜克翻动他的圣诞节礼物，甩手丢在桌子上，推了一把艾葛莎的头……

—— 迪克在尖叫笑闹着烧毁扭动的蜗牛，把活生生的小鸟紧抓在手里，他们兴奋地看着它在手里挣扎……

他感觉到身边的风雪更加剧烈了，哈利轻微眨动眼睛。

即使不是第一次，哪怕已经有所用预料，他却依旧像第一次看见那样，感到像是第一次一样。

他早就有所预料……

—— 迪克溜出屋子，艾葛莎跟随出现了他的身后……隐匿咒让他们消失了踪迹，在傲罗眼里他们什么都看不见……

—— 他发现了艾葛莎，迪克不耐烦地推了她一把。艾葛莎摔了下去，滚落在浅坑前被轻微绊倒，轻抛起身，在一根低矮的陡坡上的树枝，她插在了那里。

迪克飞快地转身逃跑了……周围燃烧起了的火焰……

哈利猛地闭上了眼，再次睁开。

眼前的风雪再次停下来，他看见塞西尔已经消失了，眼前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不，不——回来！塞西尔。”哈利猛地想起了什么，飞快地转身看去。哈利急促地朝前走了两步，他看见原本近在咫尺的塞西尔，他被哈利身后的男人击飞。

塞西尔抛在空中消失，再次出现，到达的湖边，他站在惊吓摔倒的莱文斯夫人的身后，莱文斯夫人拥抱着依旧懵懂无知的艾葛莎。

艾葛莎反而转头，稚嫩的声音迷惑问：“塞西尔？为什么你受伤了？”

塞西尔的额头上滴落着血液，一点一点滴落着撞击和割裂咒造成的伤害。

正当艾葛莎想要朝塞西尔走过去，莱文斯夫人跪起来，伸手把艾葛莎拉扯了回去，她举起魔杖颤抖地大喊：“Diffindo！（四分五裂）——”

塞西尔没有受到伤害—— 他只是被魔咒推着倒退，站在了冰面裂缝的边缘，站在那里。

莱文斯夫人紧紧拥抱住艾葛莎，突然一只手臂从她身旁出现—— 粗暴地提起了她们，把她们甩向了身后的雪地实地—— 她们呈现抛物线，直接狼狈地在地上翻滚，再次脱离了战场的范围。

而另一边，哈利走到了塞西尔的面前。

他又站在了塞西尔的对面，冰面在逐渐四分五裂。

这里再也看不见莱文斯夫人，她也许倒在雪地里昏迷了。

冰面上，荒凉得就像只剩下他们。

塞西尔看着哈利再也没有说话，怀里的小木马垂落单手拿着。

他站直了看着对面的哈利，红光亮起，哈利利落地举起魔杖：“Expelliarmus（除你武器）！”

连续受到攻击塞西尔，轻微眨眼，额头失血已经让他晕眩，小木马击落掉到了地上，在冰面上向后滑动，他转头看了过去……但他已经失去了魔杖，他的小木马失去了光辉，像个真正的木马玩具孤零零地躺在冰面的边缘。

“过来，塞西尔，过来这边……”哈利呼着冷气，他感觉自己的手脚已经冰冷僵硬了，缓慢地朝着塞西尔迈步靠近，“不要回头，不要再往后退了……”

然而塞西尔离开了哈利，他往自己的小木马走了过去，捡起了它。

但他已经站在了龟裂地冰层边缘，他转头最后看向哈利……哈利再次不得不举起魔杖，对准了他。

塞西尔的额头上，流出鲜红的血液，一直在往地上低落，晕染在冰面上。

然而，没等哈利和塞西尔再次有所举动，一旁的雪地壕沟里蹦出了一个小妖精的身影，它长得像侏儒一样，手上拿着一个打棒——

突然袭击让哈利措手不及，他眼睁睁看着偷袭者红帽子，猛地击中了塞西尔受伤流血的额头，让他踉跄后退。

哈利猛地回过神来，飞快地挪动魔杖，击昏了偷袭的生物——红帽子：只要是有流血的地方，就可以发现它们的踪迹，他们等待偷袭那些迷路受伤的人……

“该死，”哈利低咒着，他想起了塞西尔流血了，而这里是空阔的荒野……

塞西尔脚下的冰层迅速裂开，他陷落了下去，触碰到冰冷的湖水—— 就在这一秒，哈利的牵引咒拉扯住了塞西尔，他们僵持在了湖水上方……冰面还在缓慢地龟裂。

塞西尔仰躺看着漆黑的天空，他的脚站最后一点冰面的边缘。

他依旧平静的绿眼睛仰望着天空，额头滑落的血液，低落在冰冷的水里……哈利感觉到左侧，身边黑色的身影缓慢走近。

他看着他们僵持，什么都没做。

哈利此时的注意力，全部在塞西尔身上。

他用力拉扯着牵引咒下的魔杖，哈利对塞西尔说：“拜托，过来，不要这样……”塞西尔手上握着他的小木马，他阻止了哈利拉扯把他拽过去。

此时，他依旧仰倒悬浮在冰窟上，两人僵持，塞西尔轻微低头把目光凝聚在了哈利身上。

“过来，塞西尔……”

但是，塞西尔轻微闭上晕眩的眼睛，手轻微动弹，挥动了一下手上的木马——

哈利和他之间的牵引走猛地被扯断了。

哈利猛甩魔杖，第二次牵引—— 塞西尔已经坠入了溅起的湖水里。

他飞快地走上前去，站在边缘……他低头剧烈喘息着，看着湖面之下。

塞西尔睁着平静的绿眼睛，放松的手上，小木马上浮飘动……而他躺在深邃湖水里，越来越深，逐渐的闭上了眼睛……

哈利已经看不见他了。

他只看见飘动的木马浮动，在水面上晃动，最后一点红色血液渐渐弥散……哈利弯腰，捡起了湖水里飘荡的小木马，手指冰冷僵硬地抚摸它，他轻微询问着空气：“嗯，很好，这个礼物要送给我吗？”

最后哈利仰头看了眼天空，他看着眼前龟裂的湖面说：“我知道，你最后那句话……我累了，我不想再继续了。你厌倦了，对吗？你决定在这里结束一切……”

哈利感觉到心脏还在剧烈跳动，奇怪的空洞感却填满了整颗心脏，他像是第无数次感觉到这种感受，依旧如同第一次那样……没等哈利想明白，他突然发现身旁幻影移形出现了一圈的傲罗，加德文带头出现在哈利的眼里，他突然回神了。

“你们来了。”哈利转身看向身侧。

原本站在那里的黑色身影，也已经消失不见了。

“你已经解决了？”加德文走近了他身边，看着他身旁的冰裂的洞窟。

“你们才来？”哈利忍不住抓了一把头发，叹了口气仿佛克制不住地指责，“为什么你们才来？”

加德文盯着他说的这句话：“你好像忘了自己也是傲罗。”

“是吗？抱歉，我有点昏头了……”哈利闭上眼睛捂了捂头。

加德文提醒他，指了指身后的伙伴说：“塞西尔的偷袭了他们……哈利，你为什么自己一个人行动？你可以先把同伴们找回来——”

“然后莱文斯夫人就死了。”哈利随便地回应他，一边走到了对面的屋子前，赶紧趁机用身体挡住，魔咒轻微戳按在老纳特的脖颈上，他闷哼一声，再次被哈利拖起来，哈利仿佛自己没做任何事情，直接把人交给了身后跟来的加德文。

“告诉我，塞西尔怎么样了？死了？”

“呃，是的。”哈利无神地看着周围，下意识回答，“他……摔进了水里，正确来讲，我试图抓住他，他自己选择了掉进了水里……”

“他死了。”

“结束了？”

傲罗们慢慢地包围了周围的场地……

哈利下意识回应，“是啊，结束了……对了，莱文斯夫人就在对面的雪地里，我猜她可能昏迷了，你们需要看看她……”说着，哈利慢慢地往雪地外围的路走去。

“你要去哪里？”加德文大声喊问他。

“我，”哈利回头看了一眼，点头说道，“不是已经解决了吗？好的，我想我需要休息一下……”哈利指了指周围一圈的傲罗，“这里有你们已经足够了对吧？是的，我回去休息……”说着，哈利转身仓促地离开，他加快了步伐奔跑，回到了曾经的斜坡下方。

这里暂时没有傲罗能看见，周围都被树木遮掩住了，哈利四处仓促地寻找，嘴里喃喃自语：“拜托，你在哪里……”

正说着，哈利在斜坡上方，看见了他想找的那个人。

他停顿，轻微放松了肩膀，放慢了步伐，缓慢地挪动僵硬的双腿走了上去，哈利终于能够自由呼吸着冷气，好好打量对方了。

他熟悉的身影就站在那里。

哈利看着眼前这个人。这个刻薄的男人，依旧那么漆黑平静的眼睛看着他……那头黑色的及肩直发，依旧没有变，只是他的脸色看上去不再蜡黄，透露出一种深刻的苍白……哈利的目光轻微停顿，那种苍白带着一种灰蓝的阴郁，不太明显。

但哈利轻易察觉到，斯内普稍微有哪里变了……他也变得更瘦了点。

“你在这里。”哈利停在距离他很近的地方。

他停下脚步，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西弗勒斯。”哈利轻声说。

斯内普站在原地，他侧身看着极近的哈利·波特。

他轻微挪动嘴唇，刻薄冷淡地说：“波特，既然我被发现了，再躲藏起来也没什么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