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对着小公爷恭谨些。”刘安在背后提点道。

屋内。

“皇兄，远州来要谢什么恩？”

“红丝砚难得，刚刚也送了一品到永安公府上。”齐彦微微掩饰起自己的不自然。

“那我在你这儿先等会儿，待远州谢了恩，我同他一道出宫。”他心想自己府里刚从江南请了个厨子，一手江南菜式烧得极为漂亮，邀了阿俨远州，倒是可以凑一桌酒席。

“朕还有些典籍要询问顾侍读，你就先回去吧。”

“不急，我在我母妃那儿等着，待会儿我让人先回府里通传下，备好了酒菜，阿俨也回来了，晚上邀阿俨也一起。”齐湘说得齐彦心头一动，他点点头：“也好，我们四人许久未一起喝过酒了。”

“皇兄你也去？我家这厨子是特意从江南请来的，不说别的，那清蒸狮子头一绝。我赶紧让他们回去准备着。”似是想起家厨的手艺，齐湘还夸张得揉揉肚子。

齐彦被他逗乐：“就你最贫。”

顾远州今日穿着一身紫色缎面素衣配银色箭袖，外罩着浅银色大氅，头戴掐丝八宝金冠，越发显得俊逸非凡。

“亭之，你穿成这样出来，顾夫人是嫌你的脸还不够招摇吗？”齐湘还未等齐彦开口就打趣道。

顾远州俯身下拜，“陛下，湘王爷。”

齐彦倒是觉得这一身很是不错，他点点头，听到顾远州有些窘迫的声音；“母亲说谢恩自是穿得隆重些好。”从这个角度看过去，齐彦能看到顾远州有些微红的脸，他的头低垂着，漆黑的睫毛微动，齐彦不自觉的想起那天顾远州被拖下去时候的眼，他终于明白了自己在想什么。

“起来吧，今夜都一起去湘王府，听他吹府里可是养了名厨。”

“怎么样皇兄，我这厨子烧的鹅怎么样？”齐湘喝多了酒，他扶着桌子站起来，嗓子也大，“对对对，还有这狮子头，软而不腻，我可是看他做过的，用微火一点点把肉里的油脂都细熬出来，里面除了肉还得有蟹膏，荸荠，才能做到这样不肥不腻。”

尤俨慌忙扶他坐好，“陛下，王爷喝多了。”

四人喝的是齐湘藏了两年的秋水白，甘冽，后劲儿更大。齐彦似乎也微有些醉意，他朝着尤俨挥挥手，“不碍事，今晚不醉不归。”

直喝到月上中天，刘安在一旁小声提醒：“陛下，亥正了。”齐彦才起身把早已喝的人事不省的顾远州拉起来，“朕，送他回去。”

尤俨喝的最少，脸色稍有些变化，“恭送陛下。”

“陛下，奴才扶着小公爷，您慢着些走。”刘安跟在旁边。

齐彦有些微的醉意，但脚步沉稳。他看着刘安将人扶上了撵驾后深深得看了一眼尤俨，尤俨的眼睛一直盯着顾远州，终于发现了齐彦的目光后：“陛下，还望顾念往昔同窗之情。”

齐彦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管好你的眼睛和嘴巴。”

车马在微有起伏的路面上经过，撵驾一阵轻微的晃动。顾远州昏昏沉沉得，觉得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脸上擦过，他尽力睁开眼，自己似乎是枕在一个人腿上。看清面前人的脸，顾远州只觉得自己大概还是在梦里，又一恍然：“我这什么奇怪的们，还能梦到陛下。”又闭上眼睡了过去。

齐彦的手抚过顾远州的脖颈，暖暖的，他顺着往上抚过脸颊，这真是一张几无瑕疵的脸。说不清楚怎么就被迷惑了，他低下头，在艳红的唇上印下一个吻。

真是不错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