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定期满,齐颜出狱。
南宫静女亲自来接整座大理寺上至寺卿, 下至狱卒全员出迎。
与南宫静女同来的还有一道释放齐颜的圣旨。
众人磕了头, 高呼谨遵圣旨。
由大理寺卿接过圣旨, 命令道:“速速将驸马爷请出来。”
狱卒:“是。”
南宫静女偏头示意, 秋菊捧着大麾随狱卒一起进了天牢。
狱卒打开大锁, 单膝跪到地上:“驸马爷,奉旨请您回府。”
秋菊打了一个万福:“驸马爷,殿下来接您了, 先披上这个,外面冷了。”
齐颜:“多谢。”说完任秋菊为自己系上了大麾,走出牢房,轻声对狱卒说道:“有劳这些日子的拂照,来日再谢。”
狱卒:“哎哟, 驸马爷您这就折煞小人了, 这都是小人们分内的事儿。”
见了这一幕,秋菊暗道:殿下和驸马果然是心意相通。驸马爷说的话殿下一个字都没料错!
秋菊从怀中掏出一个鼓鼓的钱袋,放到其中一名狱卒手上:“殿下赏的。”
狱卒千恩万谢的接了:“谢殿下恩典。”
齐颜勾了勾嘴角,眼底闪动着柔软,随秋菊一同出了天牢。
出了大门, 阳光刺痛了齐颜的眼睛,她抬袖挡了一下,等到逐渐适应才放下来,南宫静女却等不及了,快步走了过来, 唤道:“缘君!”
大理寺卿和师爷对视一眼,垂头不做声。
虽然渭国奉行男尊女卑,但尊卑有别要优先于前者。
在公主和驸马这种关系里,前者为尊,后者为卑,正所谓:卑不动尊,蓁蓁殿下亲自来接已经是极大的宠爱和殊荣了,没想到还主动迎上来。
齐颜深深地看了南宫静女一眼,一撩衣襟下摆跪在地上:“劳动殿下亲来,臣不甚惶恐。”
南宫静女:“缘君……”今非昔比,南宫静女瞬间明白了齐颜的用意,虽然没有再说劝阻的话,但还是心疼地将齐颜扶了起来。
南宫静女:“回去吧。”
齐颜:“是。”
南宫静女即将成为女帝,万万人之上的统治者,威信要及早树立,不能让任何人觉得驸马可能会“凌驾”在公主之上。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一个极小的疏忽都有可能对女帝登基造成阻碍。
齐颜明白,南宫静女也不糊涂,关起门来过日子是一回事,在外人面前又是另外一码事了。
天冷了,内廷的轿辇也从夏季的四面通风的样式换成了厢式,二人上了轿辇坐稳,秋菊从外面关上了轿门:“起轿,摆驾……殿下,摆驾何处?”
南宫静女看向齐颜,后者不假思索地说道:“臣想回公主府。”
南宫静女:“回府。”
秋菊:“摆驾公主府!”
轿内,二人的手自然地牵在一处,十指相扣。南宫静女依偎在齐颜的肩膀上,疼惜地说道:“让你受苦了。”
齐颜:“殿下莫要挨得这么近,晦气呢。”
南宫静女摇了摇头:“我不怕。”
齐颜轻叹一声,揽住了南宫静女的肩膀:“名单拿到了?”
南宫静女:“嗯。”
齐颜:“回府再告诉殿下另一件好事。”
南宫静女却兴致缺缺,喃喃道:“你在我身边,就是最好的事情了。”
齐颜心中不是滋味,一腔柔情不得诉说,只能紧了紧环着南宫静女的胳膊。
南宫静女:“你又瘦了,怎么办呢?”说完眼眶就红了,齐颜不仅瘦了,由于天牢里少见阳光,整个人苍白了不少。
齐颜压下了心里的难过,打趣道:“那殿下要给我吃些好的。”
南宫静女破涕为笑,掐了齐颜一把:“这话说的,好像平日里苛待你似的。”
齐颜眨了眨眼,反问道:“没有吗?”
南宫静女:“你还说?!”
齐颜浅笑一声,捧起南宫静女的螓首,温柔地拭去了南宫静女眼角的湿润:“殿下。”
南宫静女注视着齐颜那双妖冶的眼眸,对方精致的容颜数年不曾变化。
南宫静女感受着齐颜的疼惜和呵护,脑海中突然闪过某些……画面,红了脸。
南宫静女嗓子发紧,弱弱地回了一声:“嗯?”
齐颜:“臣想骑马。”
南宫静女怔了怔,见齐颜一脸认真不似开玩笑,忍不住嗔了齐颜一眼:这个煞风景的……
心头的旖旎被驱散,南宫静女问道:“行是行,只是我好多年没骑过马,已经忘得差不多了……怎么好好的突然想骑马了?”
齐颜得意一笑:“我这次到洛北得到了一匹千里良驹,数日不骑有些想念。”
南宫静女有些生气,自己的魅力居然敌不过一匹马?转念一想又暗笑自己无趣,怎么还和一匹马争风吃醋?
南宫静女:“好啊,我倒要看看驸马的骑术到什么程度了。”
齐颜:“怕是要比殿下还好了。”
南宫静女“哼”了一声,倒没反驳。
她本想问问齐颜“水症”之事,但见对方的状态似乎好多了,就没提。
来到蓁蓁公主府门口,府内下人全部跪在门口迎接驸马爷回府,门口放着一只火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