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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葬(2/2)

说罢,辉夜便又朝着衣轻尘鞠了一躬,下船去了。

徒留衣轻尘一人站在原地,望着那早已浮出湖面的红日出神,甲板上人已尽数散去,未有一人是留下乘船的。

衣轻尘走去栏杆边,凭栏望着辉夜的身影远去,消匿在逐渐熙攘的人海之中,船夫一声吆喝,楼船逐渐驶离岸边,衣轻尘若有所思地品味着辉夜方才的一番话,偏过头去,但见日头照耀的甲板之上,一名身着戏服的苍白少年正伫立在那儿,目光亦是追随着辉夜的背影。

似是觉察到衣轻尘的目光,少年转过头来。

这一次他并未点缀容妆,只本着一张病态却干净的面容,勾起嘴角,与衣轻尘感激地笑了一笑,而后转身,透明的身躯穿过栏杆,消失在湖面之上。

都说江流东入海,这少年也必然能够回到他的故土。

这是衣轻尘眼下的唯一念想,他若有所失地叹了口气,正准备离开,却觉察少年原本站立的地方似隐约有个物件正在反光。走过去将之捡起,才惊觉是一个十分精巧的腰坠。

腰坠通体暗金,似一铃铛状的椭圆球型,内部镂空,从缝隙往里看去,可以看见里头还有一个镂空的小球,如此做工,得是多厉害的工匠花费了多少时日,才能雕琢出这么一个?

衣轻尘将之略微摇晃,能隐约听出里头的小球中似还包裹着什么,附在耳畔又摇了摇,浪涛拍岸,鸥鸟啼鸣,一道空灵且远古的歌声自渺远处飘来,一瞬间,衣轻尘似看见了月下礁石,一个模糊不清的人影正坐在崖边轻哼旋律,衣轻尘想

要再凑近些看清,可一走近,眼前却什么都没有了。

衣轻尘自觉未能帮上竹取什么,却凭空受了这一份厚礼,心底委实有些过意不去,便起身朝着竹取消失的方向道了声谢,将腰坠小心系挂在腰间。

腰坠挂上的那一刻,从与花沉池相遇开始便隐隐作痛的心口,似乎便不那么疼了。

衣轻尘捂着心口的位置,若有所思地感受了片刻,确认不是错觉,方才意识到,或许此物便是真真先前同自己说的,对他和花沉池都有用的物事。

凭栏吹了半个时辰的风,直将脑袋都吹得有些疼了,衣轻尘方才回了客房,刚一进屋,便见朝雨正趴在窗户旁透气,花沉池却并不在这儿。衣轻尘左顾右盼了一阵,问朝雨道,“你瞧见木头了吗?”

朝雨难受得连头都不想回,只随意地摇了摇,“没回来过。”衣轻尘便又退了出去,沿着走廊寻觅起来。

船上除他们四人外再无甚旁的客人,这也是朝雨早先便安排好的,为之后沉船做的准备。

衣轻尘沿着走道晃悠了一阵,突然听见旁边的屋子里传来磕碰的动静。

他停下脚步,小心翼翼地将那房门推开,便见花沉池正站在屋子中央,斗笠掉在一旁的地上,自大开的窗户处吹入的湖风将他的发丝吹得有些凌乱,一些日光洒在了他的身上,那处的皮肤便泛起了红疹。

就在他的脚边,月家杀手正歪倒着靠在床榻边缘,面上神情万分痛苦。

衣轻尘推门的一刹便闻到了一股奇异的药味,幸而湖风很大,即刻便被吹散了。他赶忙走入屋内将斗笠捡起为花沉池戴上,抬手摸了摸后者脸上的一道血痕,似是被月家杀手偷袭的结果。

花沉池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无碍,衣轻尘方才将注意力投在了那半死不活的杀手身上,蹲,戳了戳他的锁骨,杀手吃痛地嘶了一口气,衣轻尘便更加好奇了,问花沉池,“你对他做了什么?”

花沉池一面处理着身上的伤口,一面道,“轻微麻药,又刺了他两道大穴,将痛楚放大,他自己不小心磕着了尾巴骨,仅此而已。”

倒地的杀手艰难地抬起手,指着花沉池控诉道,“放屁,小爷我嘶,好痛不就是将你吓上一吓,你竟下此狠手枉费小爷我特地来此,想要告知你等一些事”

衣轻尘闻言颇有些惊奇,“你来告知我们一些事?”

杀手瞪了衣轻尘一眼,“不可以么?”

衣轻尘连连点头,“可以,您说。”

杀手却并不急着开口,反而撑着身子,慢慢悠悠地坐到了床榻上,又将身子掉了个方向趴着,方才舒坦了些,不疾不徐、优哉游哉地交代道,“皇城那边的事小爷我也挺不放心的,思来想去,还是飞书一封回去,委些交情好的哥们打听打听消息,结果这一打听,当真打听出些不得了的东西”

正说至要紧处,他却突然望着花沉池,改口道,“你是大夫对吧,快给小爷我拿些止疼药来,可疼死小爷我了”

花沉池并不想搭理他,只装作未有听见,衣轻尘见状嗤笑一声,同杀手谈起了交易,“你将话说完,若我们觉得有价值,便将药给你,否则你一屡次三番想取我首级之人,叫我该如何信你?”

杀手闻言收回了讨药的手,亦是笑了一声,“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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