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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赐一梦(2/2)

长着凤目的男人淡淡道,“若再不说,明日滚到你脚边的可就不止是这些灵山弟子的脑袋了。你的起死回生之法只能救回尸身完好的死人吧?若是脑袋都没有了,便连成为尸人的可能都没有了”

“我听闻不日前衣白雪同你一道入了京?他人呢?你怎没将他一并带进宫来?舍不得吗?不想让他受伤吗?你还真是舍得牺牲呢,不过若是我将你的手割下来给他送去,你说他会不会大哭一场然后跑来求我放了你呢?”

“哈哈哈哈哈哈哈,听说慕容千那家伙也跟着一块来了?你以为凭他就能在我的地盘里保住衣白雪?你恐不知道他小子也是我们的人吧?他是舍不得他哥哥,可你,你们这些普通人,在他眼里什么都不是”

见花沉池还是什么都不肯说,长着凤目的男人也失了耐心,只拍了拍手,侍卫们往笼中倒入清水扑火,一

阵黑烟散去,长着凤目的男人便道,“你们,去将他的左手给我砍下来。若是剁成泥馅包成饺子给衣白雪送去,不知他会有何反应呢?”

两名侍卫拔刀出鞘,推开笼门进去,没走两步,不约而同地发出一阵惨叫声,而后缓缓倒地蜷缩,口吐白沫,长着凤目的男人大惊失色,再看身侧侍卫,已倒了大半。花沉池则在这阵黑烟后缓缓抬头,用那双幽深的眸子死死盯着凤目男人,淡淡道,“此毒遇水化烟,可十日不散,于常人而言是剧毒之物,他们不可能靠近我。不若你亲自过来?”

“还有阿雪他绝顶聪明,绝不可能仅凭肉馅便上钩的”

长着凤目的男人闻言愤恨地嗤了一声,从侍卫腰间拔出朴刀,一拍牢笼,走了进去,“哼,你以为用毒就能拦得住我么?我倒要看看你还能耍什么花样”

黑暗中,似有血肉被割裂的声音响起

不多时,那个长着凤目的男人便提着一只胳膊离开了

花沉池目送男人离去,待确认他走远后,方才失力般靠在墙上,捂住胸口痛苦喘息,额上渗出涔涔冷汗。

衣轻尘恨不能直接冲入牢笼之中,可待他的指尖触碰到这片墨色时,便似石子投入湖面,破碎开来。

归于平静后,便什么都没有了。

衣轻尘艰难地抬起头去看真真,“还能继续吗?”

真真摇了摇头,“出门带的蛇涎香都用完了,方才那是最后一颗。”

衣轻尘一听,心里便更慌了,“这,这里头放的是何时的事?是刚刚发生的吗?”

真真想了想,答道,“应当是一个时辰前的事我与你看这些的目的是希望你能快些将他救出,如今他体内只有一半神魂,若是现在死去不知会有何后果,也不知能否回归天道,若是侥幸能够回归,西王母定不会放过你身上的另一半神魂,届时你也须得跟着一块丧命。”

“若是不幸未能回归天道我担心西王母会一怒之下降罪于这个朝代虽然神魔平日无法干涉人界事务,若是胡乱插足必遭反噬,但对于这些位高权重修为高深的神魔而言,遭到反噬后只要不足以灰飞烟灭,只消修炼千万年便可养回来的代价,根本都不算什么”

“就算你不说这些”衣轻尘面上的神情已不知用何词汇来形容,真真也是自古以来头一次瞧见,当真是似笑非笑,似哭非哭,处在一个微妙而又濒临崩溃的边缘,更多的还是无奈。

真真叹了一口气,便听衣轻尘一字一句缓缓说道,“就算你们什么都不说,都不做,我也会去救他的”

真真神色复杂地望着衣轻尘,“你当真是个好人”

衣轻尘闻言痴痴地笑了片刻,摇头道,“不,我觉得我这样真的很傻”又喃喃道,“为什么身边人都是这样我明明不想让他们受伤的小千也是,木头也是”

真真无奈地看着衣轻尘,不得不说她当真是有些为之动容的,否则依照她以往的脾性,根本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将同一人拉入梦境之中。

最初,她之所以会来渭城,不过是因为西王母怜惜厌喜太子,恳请真真护他劫中安平,并应允会为真真提供这些年一直寻觅之物的线索,真真一时心动,方才应下了这件麻烦事。不过她所能做到的,也不过是一直默默观察着这位神君的一举一动,通过各种手段进行引导,永远无法直接干涉劫数。

渐渐的,她发觉这位神君当真是一如当年般死气沉沉,十分无趣,反倒是他身边

的这个看似很弱不禁风的人类,时常会做出些出人意料的举动,明明很弱,弱到仿佛随时都会死掉,却总是笑嘻嘻的想要保护那些比他还要强的人。

这个穿白衣的少年曾经死过一次,所以看待人情都较旁人透彻一些,对待所有人都很温柔,真真很喜欢这样的人,所以她对厌喜神君的关注渐渐转移到了这个少年身上。他分明是不尽信鬼神的,却渐渐地接受了这些世人所认为的荒诞存在,还会偶尔对他们施以援手,这在人类之中当真难得

真真对于温柔的人总会有一种莫名的怜惜,以至于她并不想让温柔的人受伤,见眼前衣轻尘情绪濒临极点的模样,只缓缓抬起手,自他眼前拂过,许他一个和乐安宁的梦境。

梦中会有他曾与最重要之人一起度过的难忘的岁月。

除此之外,连她也无法在不违背天道的前提下做出些什么了。

此夜,衣轻尘梦到了一个很完满的场面,依旧是十年前的京城,街巷热热闹闹,人潮熙熙攘攘,灯笼光将整座城池晕染成橘红色,自己并花沉池、沉生、沉依三人伏在一座高楼的围栏上远眺,从这儿能够瞧见不远处的湖泊并木桥。

一朵烟花骤然升起,嘭一声炸开,又倏忽落下,夜风撩开身旁花沉池斗笠上的黑纱,露出那张俊逸皎好的侧颜,此刻的他竟也少了些遗世的疏离,多了丝世俗中的人情味。

衣角被人从身后扯了扯,衣轻尘转头望去,便瞧见小小的慕容千正怯生生地抬头望着自己,手里捏着根糖葫芦,吃的嘴边到处都是黏糊糊的糖渍,可怜巴巴地同衣轻尘撒娇道,“雪哥哥,小千也想看烟花”

衣轻尘蹲下来为他擦了擦嘴角的糖渍,进屋为慕容千搬个垫脚的板凳,方一进屋,便见屋内酒席依旧热烈,觥筹交错间,混杂着柳师父的大喝与巧娘的浅笑依稀。衣轻尘欣慰地笑了笑,方一搬起板凳,便见如会举着酒壶凑了上来,“公子也来喝一杯吧!外头多冷啊!喝一杯暖暖身子!”并用胳膊肘杵了杵身后那人,“你说是不是啊?如英。”

如英被如会如厮一杵,忙将视线从沉依身上收了回来,一本正经地点头道,“嗯嗯!”衣轻尘正想拒绝,走廊上又响起慕容千的哭闹声,“雪哥哥烟花雨要开始了,小千要和雪哥哥一块看,小千不要这块木头抱,小千要雪哥哥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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