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爵会所是什么地方, 小南很清楚, 她一直打木楠的电话, 可就是没人接:“师傅能不能拜托您快一点, 我朋友出事了, 我必须得尽快赶过去。”她心里很慌, 木楠以前从来没有这样过, 肯定是出什么事了。
“我尽量,”开出租车的师傅轻轻摇了摇头:“姑娘,你也别急, 这一片限速,等过了就好了。”
“谢谢,”小南见司机大叔加速了, 才呼了口气, 继续打木楠的电话,说起来木楠已经很久不带客户去夜场了, 今天周末她怎么会跑去:“死女人, 快接电话。”可是她等到的依旧是那个冷冰冰毫无感情色彩的声音。
等到了伯爵会所, 小南不禁嗤笑了一声, 也就只有到这种地方, 才能感受到所谓的夜上海。
门口穿着制服的泊车少爷, 还没等小南走进,就迎了上来:“女士,您好, 有什么可以为您服务的吗?”
小南扫了一眼入口的电梯:“我是来给我老板买单的, 这从哪上去?”
一听说买单的来了,那少爷更热情了:“您请跟我来。”
坐着电梯,上了三楼,小南就去了吧台:“我朋友让我过来买单,但她喝多了,也没说清楚在哪个房间,现在电话也没人接,您能不能帮忙查一查?”
“好的,”吧台的女服务员很客气也很专业:“请问您朋友贵姓?”
“姓木,木头的木。”
“不好意思,今晚没有姓木的先生订房,您看看是不是找错地方了?”
“不是先生,是一位美女,她是带客户来的,”小南开始比划:“差不多170多公分,一头大波浪很长,到腰差不多,说话很嗲,上海人,您见过吗?”
那女服务员摇了摇头:“要不您自己进去,在门口看看?”
“好,”小南无奈点了点头赶快去找。
伯爵会所是一个很大的场子,这里光包间就有近150个,不过好在像这种夜场都有规定包厢门必须有玻璃窗。她没有找小包厢,直接冲中、大、贵包厢,毕竟木楠之前给她打电话,电话里人声很吵杂,不可能是小包厢。
连着找了二十多个,都不见木楠,小南真的有些急了,再这样漫无目的地找下去,木楠肯定会出事的。
“你们怎么出来了?”一个浓妆艳抹穿着貂皮马甲的妈咪,拉着走道里两位只穿了红色斜肩纱裙的小姐问道:“客人让你们出来的?”
其中一位虎牙妹就切了一声:“那群渣男,哪里是来找妹的?他们一个晚上都在找各种借口灌那个美女酒。欣姐,你可要看着点,人家那妹一看就不是做这行的,要是在这出了什么事,估计不好了。”
“是呀,欣姐,”另外一个丰满一点的小姐也开了口:“刚把我们都赶出来了,你赶快去看看吧。”
“那行,我去看看,”那个叫欣姐的妈咪踩着十寸高跟鞋就快步朝一个包厢走了过去,小南也跟上去了,当她到那的时候,就随着那妈咪一块进了包厢。
扫了一眼包厢,最后她的目光落到了沙发角的那件红色妮子上,小南直接找去了卫生间,听到里面熟悉的声音,一脚就踹开了卫生间的门。
“谁……谁他妈,打搅老子……好事?”一个看着也就四十左右的中年肥胖男子,一转身就被迎面两拳打倒在洗手台下:“啊……啊……”
杀猪般的惨叫响起,引来了包厢里的人。
小南“嘭”的一声关上了洗手间的门,没想到那锁还能用。看着坐在马桶盖上,上衣已经被拉到胸口的木楠,她死咬着唇上前去摸了摸木楠胸/衣后面的扣子。已经瘫软的木楠极力阻止她碰她,流着眼泪嘴里念叨着:“马小南……”
小南摸到还扣得好好的扣子,才松了口气,骂道:“怎么不醉死你?”她给木楠拉好衣服,再检查了一边,确认没什么事儿,才转身来到那肥猪身边,一把抓起他的头发,拉起他的脑袋,就开始大耳刮子“啪啪”抽:“顶着这张猪头脸,回去跟你老婆好好交代,今晚干了什么缺德事。”
肥猪虽然喝多了,但还是知道疼的,不要命地叫:“姑奶奶……啊啊……疼……不要打……”
“嘭……”
那叫欣姐的妈咪笑着进来了,眼神扫了一眼洗手间内:“这位美女,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咱们……咱们出去好好说成吗?”她一边说,一边还想着过来拉趴在地上的肥猪。
小南看着那妈咪身后的两个健壮青年,哼笑一声:“我自己家的猪杀不得,难道还打不得吗?今天我就是来捉奸的,现在可都提倡绿色文明,怎么,你们会所还提供一条龙服务呢?”
“没呀,绝对没有,”要说做夜场的最怕什么?除了警察就是大老婆,方欣现在不敢再去管那地上的猪了,人家大老婆都活捉来了:“这……那妹子不是我们这的,是老板自己带过来的。”
小南冷着脸指着门:“要么你出去,要么我报警?你自己看着办。”
方欣闻言,这人家大老婆要清理门户,她这外人留下的确不太合适,再说这肥猪上次就在她这差点奸了她手下的一个姑娘,这只能说是报应:“那个啥,妹子啊,这社会是讲究证据的,我们会所是绝对绿色文明的,你慢慢来,我不打扰了。”这妹子要是不傻,就赶快取了证,日后离婚也能多分点,女人当然要向着女人,她也只能提醒到这了。
“不能啊,”肥猪一把捉住方欣的高跟鞋跟,那方欣一个跟头眼看着就要栽下去了,好在前面有人挡着,不然那就惨了。
肥猪紧握着方欣的高跟鞋,抱着头:“她……她不是我老婆呀……呜呜……”
小南才不管他三七二十一,上去就又是几巴掌:“老娘今天就废了你……”
“马小南,”一个穿得人模狗样带着无框眼镜的男人来到洗手间门口:“你怎么在这?”他只不过出去买个单,这娘们怎么就到了?
看到这男人,小南就能想到今晚是怎么回事了:“林超,原来你这畜生也在啊?那更好,今晚老娘一块收拾。”她放下肥猪,就一步上前,拽起林超胸前的领带,一把把他甩到洗手台边上,接着就是一脚踹到他肚子上:“你他妈眼瞎了,傍上富婆就拿前女友不当人了,我他妈今天必须得让你知道人跟畜生的区别。”躺在地上的肥猪赶快往洗手台下拱了拱,就怕小南再想起他。
方欣这会也看出来了,小南就是来砸场的:“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拉开她?”
小南进来时就拿了一只空瓶,这会刚好就在洗手台上,她握着瓶口,砸向洗手台,一脚抵在林超心口,一手拿着半截碎瓶:“姑奶奶我看今天谁敢动,你们知道我爸是谁吗?你们要是敢动我一根汗毛,信不信从明儿起,你们这会所就等着天天临检吧。”在北京读书四年,一口京腔她还是拿得出手的。
方欣最怕听到这句话,赶紧赔笑:“美女,您看,这闹得,咱们出去好好说行吗,姐摆酒说和说和行不行?”
林超今晚也喝了点酒,刚被小南打懵了的脑袋这会也清醒了,拿起手边的碎片,就朝小南扎过去。
“小心,”方欣捂着嘴尖叫,小南头稍稍偏了下,刚好闪过林超扎过来的碎片,只是左脸颊一麻,接着就有东西淌在脸上了。她知道脸上是什么,也不摸,丢开手里的碎瓶,脚一用力,上去就卸了林超的两条胳膊,接着开始左右开弓:“敢扎我,今天我就让你现实体会下什么是体无完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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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警局里,小南摸了摸脸上的那片创口贴,又看向这会还没醒的木楠,无奈笑了:“你倒好,睡着了,就可以什么都不用管了。”
“小姑娘挺厉害的,”一个女警笑着看向小南:“练过的?”
小南有些不好意思,这辈子她还是第一次坐着警车进警局:“练过五年散打跟空手道。”不过她最近一年有点散漫了,只是偶尔去去健身房。
女警闻言抬了抬眉:“厉害,怪不得呢,一屋子的人,就你跟你朋友没事,不过打人可是犯法的,你知道吗?”
小南知道她今晚有点冲动:“我知道,但是警察同志,今天要不是我及时赶到,我姐就被那肥猪给强/奸了。还有那叫林超的,您别看他长着个人样,那就是个畜生。”
说到这她还流了两滴眼泪:“我姐跟他一个公司的,谈了四年,都快要结婚了,他瞒着我姐跟他的一个女客户搞到一块去了。我姐虽傻,但也硬气跟他分了,处处避着他。可他呢,天天找事,今晚就是他做局害我姐,我估计那肥猪都是被他给坑了。”
“这情况,我给你反应一下,”不管是不是女警,只要是女人都恨那些两面三刀的陈世美,看着还趴在桌上的木楠,女警叹息了一声:“你姐看着长得也挺好的,怎么眼神就不好使,日后看人得带着眼。你看看给家里或者朋友打个电话,让他们过来保释。”这姑娘到底是练过的,下手还挺有分寸的,她看过那些人身上的伤都是一些皮肉伤,死不了人:“再带两万块保释金。”
“噢噢,好,”小南闻言拿出手机,拉出通讯录,看了半天,除了木楠跟薛子亦,她根本就没有可靠的朋友:“孟麦,也不知道行不行?”
这会已经凌晨四点了,小南虽然很抱歉,但还是拨通了孟麦的电话。响了好几声,电话那头才接通了:“喂……哪位?”话音带着浓浓的睡意。
小南有点尴尬,但还是开了口:“你好,孟麦,我是马小南。”
“嗳,你好,你有什么事吗?”孟麦已经坐起身,摸了眼睛戴上了:“你说吧,怎么了?”
小南磕磕巴巴地说:“就是那个……我跟木楠现在警局,你能不能帮忙过来保释下?”她没谈钱的事,手机带着呢,她有钱,就是缺个人。
不过她不提,不代表人家女警员不提醒:“还有两万块保释金。”
小南赶紧捂着话筒:“钱我有,我手机一会转你。”
女警员就知道小南是第一次遇着今天这事:“这保释金是要现金缴纳的。”
孟麦一听这事,赶紧下床:“你们出什么事了,在哪个警局?位置发给我,我现在穿件衣服就去,还有两万保释金我也知道了。你听着他们现在问你们什么,你们都不要理,等我到了再说。”他挂了小南的电话,就给他家老头子打:“喂爸,您儿媳妇被人欺负了,这事您管不管?”
小南打完了电话就拉出她跟薛子亦的聊天记录开始看了起来,心里有点空。看着木楠这会还昏昏沉沉地睡着,她帮着她理了理一头乱发,不管怎么样,一会人家孟麦来了,总待有个人样见人吧,虽然这会木楠脸上的妆已经花得不成样子了,不过现在这条件也就只能这样了。
很快孟麦就开着车,到了小南给他发的地址这了。他进了警局,找到了值班的窗口:“警察同志,我是来办保释的。”他家老头子年纪大了,也不知道手脚快不快,不管怎样,他都得先把两女孩捞出来。她们这辈子估计还没进过警局呢,这会指不定被吓成什么样儿了。
小南还在发呆,一个穿着警服的年轻小伙就进来了:“谁是马小南跟木楠?”
小南赶紧举起手:“我们。”
“你们朋友已经给你们办了保释,现在就可以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