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子亦见状笑着抬了抬眉, 放下包, 换了鞋就跟着去了厨房:“从哪开始说……”
“从头开始原原本本地说, ”小南正拿着菜刀拍蒜, 说话的语气明显有点冲:“不许有一丁点的隐瞒。”刚听木楠发来的语音, 她撕/人的心都有, 这都什么人呀:“还有把你手机拿给我。”
“我在MIT读书的时候认识的薛瑶, ”薛子亦瞧着他的小娇妻把蒜拍得是四分五裂,不少都迸射出去了,看来她真的是被气得不轻, 乖乖地上交了手机,老实交代道:“她在哈佛商学院读金融管理,我们是在哈佛的一次公开课上认识的, 然后……”
“怎么认识的, 是你追的她,还是她追的你?“小南打断薛子亦的话, 拿着刀, 转身面向他:“还有为什么分手的?你先去换身衣服, 顺便想想该怎么说。薛子亦, 我不希望你骗我。”哈佛?好高大上的学校, 但就算那女人再优秀, 又怎么样,还不是自甘下贱?
“OK,”薛子亦举双手投降:“我先换身家居服, 你也先别气, 今晚我肯定把这事一五一十地说清楚。”他慢慢地退到厨房门口,放下手,笑着打趣:“宝贝儿,你生气的样子,真可爱。”
“但愿你一会还能这样认为,”小南撅着嘴,继续做菜,今天遇上这事,她现在就是吃龙肉都品不出味来:“薛瑶,姓薛,可真像一家人。”“啪”,她越想越气,放下刀,就洗洗手,拿起薛子亦的手机,解码,点进微信里,看朋友圈,找到她昨天发的那两张结婚证的照片,收藏。
薛子亦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小南就把手机还给他了,他接过来垂眼一看,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正是他的朋友圈,置顶的一条新动态也是从他手机发出去的,两张结婚证的照片。他笑着贴到小南的后背,右手举高手机,左手托着她的下巴:“宝儿,笑一笑,光发结婚证照片不行,咱们得来一张自拍。”
小南瞥了一眼手机屏幕,立马变脸,双手连忙捂着脸:“你干什么呢?谁现在自拍还是素颜噢,你没见我油光满面的吗?”她要是这样子跑进薛子亦的朋友圈里,那些女人不高兴死才怪。
“就这样,”薛子亦觉得小南捂着脸更好,抓拍了一张,就把手机拿近仔细看了看,还是挺满意的:“老婆,你看这张是不是很好,很俏皮?”只要能确定他怀里的是个女人,再配上一张结婚证的照片,那就妥妥的了。
“我看看,”小南从指缝里瞅了一眼照片,见照片中她没露脸才放心:“就这个,你现在就发。”
“好,一切遵从组织指挥,”薛子亦自己来就比小南刚刚发的那条感情丰富多了,他把她圈在怀里,一边打着字一边念着:“缘来是你!薛太太,我是薛先生,请多关照。”
小南心情好了不少,她倚在薛子亦怀里,看着这条动态发出去了,才抿嘴笑了笑:“好了,把菜端到餐桌上,我们边吃边说,只说薛瑶。”
“行,”薛子亦是一点都不心虚,他跟薛瑶两年前就已经结束了:“要不要喝酒?”
小南几乎用吼的:“不要。”喝酒会误事,今天她还有正事呢,绝对不会沾一滴酒。
薛子亦拿了两个碗,打开电饭煲,见煮的是红薯干玉米粥,闻着这清甜的香味,顿时有了胃口:“你要红薯干多一点还是少一点?”
“多一点,”小南盛了煮好的鱼放到一边,又顺手把锅放进水池里:“明天你上班的时候,带些喜糖过去,我今天在公司里都闹了笑话。”
“你不说我都忘了,”薛子亦给她解了后面的围裙带子:“快洗洗手,坐下吃饭,我都饿了。”
“我问你答,不许回避问题,”小南一坐到椅子上,筷子还没拿到手里,就开始审问了:“你跟薛瑶是不是一见钟情?”
“不是,”薛子亦夹了一块鱼肚子上面的肉,挑了刺才放到小南面前的碟子里:“我对你是一见钟情。”不然他也不会把他的私人联系方式给她,美而不自知,说的就是他家小南瓜,当然吸引他的还有她的傻劲儿。
“少说废话,现在这个时候,甜言蜜语对我是没效果的,”小南夹起碟子里的鱼肉放进嘴里,算他体贴:“接着说怎么走到一块的?”
薛子亦想了想,组织了下语言:“在美国校园,尤其是像MIT、Harvard这类的名校,黄种人是很少的。我去美国深造,在MIT读了三年,执教三年,有那么一段时间因为研究实验上面出了一点问题,我感到从未有过的压抑,也就是那个时候薛瑶出现了。”
“那时候你出什么事了?”小南听他说“很压抑”,心就跟着一抽,她真的很爱他,见不得听不得他受一点苦。
“也不算什么大事,”薛子亦沉默一会,才出声:“我准备的博士毕业论文被人盗用了。”那是他费尽心力研究了两年的成果,想到以前的事情,他不禁有些黯然,不过看着坐在他对面脸上带着愕然的人,又不由得笑了:“不用觉得惊讶,这种事情国内外都时有发生,只是因为各种牵扯大多都被掩盖下去了。”
小南微皱着眉,她虽然没薛子亦学历高,但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自然是知道这其中的厉害关系,她夹了一个肉丸放到他的碟子里:“多吃点。”
薛子亦也赏脸,小南给他夹什么,他吃什么:“在那个当下,遇见薛瑶,对我来说算是一种安慰。大概是因为我跟她披着同样的肤色,说着一样的母语吧,所以就很自然地走近了,更何况薛瑶很热情,也很大胆。”
他刚说完这话,就发现他的碟子里少了一块排骨。小南心里酸得很,把刚夹进他碟子里的那块排骨又扒拉到自己碗里,她现在只恨为什么没能早点认识他,不然就没薛瑶什么事了:“后来呢,你就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了?”
“后来啊,”薛子亦盯着她的脸,笑着说:“我想想哈,等我调节好情绪之后,就另立课题,全身心地投入到各种实验中,准备新的毕业论文。那段日子,我几乎把实验室都当家了。”他生活一向很规律,可那几个月全乱了,差点要了他的命,等博士毕业,他足足在家休养了两个月,才恢复了以前的状态。
“那那个盗你毕业论文的小偷呢?”小南现在只想听到一种答案,那就是小偷被抓:“他有没有受到惩罚?”
“没有,”薛子亦耸耸肩,眼见着他老婆脸耷拉下来了,就又添了一句:“因为他在一场实验中受了伤,右臂粉碎性骨折。”让那位小偷先生受伤的实验就是他研究的课题,那位先生太不了解他了,不到关键时刻,他怎么可能会把精确数据拿出来?这也算是他自找的。
“那就好,因果报应,”小南奖励了薛先生一跟红薯干:“接着说,你跟薛瑶是为什么分手的?至于中间那部分,我不想听。”
虽然说出来有点难堪,不过薛子亦本就已经无所谓了:“薛瑶跟我同龄,我读书比较早,所以26岁就博士毕业了。薛瑶是在国内读的本科,本科毕业之后申请去哈佛继续攻读硕士的,她27岁修完了硕士学分就可以毕业回国了。可是她不想回国,想要留下来,留在哈佛。”
小南听得很认真,咬着筷头:“然后呢?继续说呀,不要停。”这野心可真不小,哈佛啊!
“像哈佛那样的学校,想要留校是非常难的,更何况薛瑶还是外籍人士,”人有野心是好,但要切合实际,薛子亦吃着他老婆赏的一筷子青叶菜:“除非她非常出色,但这一点不提也罢。为了推荐信跟名额,她陪她的导师……上床了。”
“咳咳咳……,”小南一口玉米粥呛进了鼻子里面,顿时咳得她脸都红了,可就算这样也未能阻止她那颗八卦的心:“陪……陪陪……咳咳……陪/睡啊?”
“对,就是你想的那样,”薛子亦端来一杯温水,杵到她嘴边:“至于吗?”
好一会,小南才缓过来:“当然至于,后来呢,你是怎么知道的?”她现在已经不关心其他了,只好奇这个,脑子里不停地闪过各种捉/奸现场。她也相信她家老公不会跟薛瑶再有什么了,毕竟头上曾经被她种了草。
“我一个朋友碰巧遇见的,就告诉了我,”薛子亦想想,这只能怪那两人太爱刺激了:“野战,懂不懂?”
“懂,”小南像模像样地点点头,拿起筷子继续吃:“这就告诉我们一个事实:野战有危险,要做请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