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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一 (下)(1/2)

溯望……呵, 叫得还真亲近。

沈北雪酸溜溜地品了品这个名字,再结合着门口那两个人的反应,很快就弄清楚了他先前就看着不爽的白衣人便是自家师父口中的那个“溯望”。

他看陆宇琴是发自真心的高兴,难得地轻松又随意, 到底没忍心当众下对方的面子。

他抿了抿唇, 面上露出浅笑, 跟着陆宇琴的介绍向那两个来客一一打招呼。

“北雪,这是我年少之时的好友,他姓云,你便叫他……”说到这陆宇琴有些纠结地停顿了一下, 他是真的没想好让沈北雪如何称呼云溯望。

前世这两人虽斗得你死我活,但到底是同父异母的兄弟。现在沈北雪又活了一世,把自己当师父,云溯望便也无形中跟着升了一辈。

这场景又诡异又好笑,他想了半天才接着说道:“便叫他云仙君吧.……”

云溯望也觉得好笑, 他那半妖半魔的血脉如何能跟仙君扯得上关系。

只是挚友都这样说了, 他也不好反驳, 只好点头应承下来。有了云溯望这个例子在前,安归澜自然也就被叫做安仙君。

称呼什么的并不打紧, 云溯望笑过了便继续往院子里走, 迎面正对上沈北雪好奇的目光。

这位云仙君的身量比沈北雪高了不少, 头顶的斗笠依旧压得很低看不到脸, 但是露出来的那截颈项却冷白如玉。

他向陆宇琴颔首致意, 然后便将注意力都给了跟他一同前来的黑衣人。

等到那人也一并进了院子关上院门, 云溯望才放心地脱去斗笠,含笑看向陆宇琴:

“我和安师弟从北陵过来,一路上免不了遇到有心人打探行踪。

我知道宇琴你住在这便是想要图个清净,这才谨慎了些,也免得那些不知深浅的人跟过来扰了这片难得的清净。”

陆宇琴感激地看向挚友:“多谢溯望替我想得周全。”

沈北雪明知这是两人之间的客套,但在看清了白衣人的脸之后,心跳蓦地漏了一拍,一股晦暗难明的感觉袭上心头。

平心而论,云溯望的相貌过分出挑了,一掀开斗笠,那昳丽的容貌便显露无遗。

他皮相极干净,冷淡清寂的凤眼因为眼皮上有一道细窄的折痕无端多了股勾魂摄魄的魔力。

且因他生得白,皮又薄,眼尾氤氲出一片若有似无的淡红,看着仿佛上了妆,清中带艳。衬着笔直的鼻梁,抿成一线的唇,便显出几分禁欲的美感。

勾人却又禁欲,这两种矛盾的感觉完美地杂糅在一起,竟让人觉得连肖想他一下也是亵渎。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可前提是这美人不要挡了自己的路,抢了自己的人。沈北雪见来客与陆宇琴亲厚,眉间的阴郁之色更甚。

他强压下不满,看着云溯望在“勾搭”过自家师父之后又转而对着他那同样俊美的师弟笑得开怀,不由得心中愤愤。

这人明明已经心有所属,怎么还要来同他分师父的注意?

陆宇琴见他冷着脸站在一边,立刻关心道:“北雪可是饿了?脚还能坚持得住吗?”

得了这个机会,沈北雪立刻不再客气,他眉宇似蹙非蹙,带着一丝隐忍:

“脚有些难受,师父可否陪弟子去上药?”

这要求听着就不合礼数,可是陆宇琴竟没有立即拒绝。他有些为难地看向远道而来的清冷剑修:

“溯望和安师弟是客,照理说我不该如此怠慢,但北雪确实有伤在身,我有些放心不下……”

云溯望眉目疏朗,神色平和,看起来并不在意:“无妨,失而复得本就应该好好珍惜。”

“说起来,还是要多谢你溯望。若没有你那封书信的指引,我无论如何也不可能那么快就找到……”

陆宇琴说到这,突然意识到沈北雪也在此处,而且早已经不记得过去种种了。他到底警醒,迅速收住了话头。

只可惜还是晚了一步,沈北雪已经将这段意味不明的对话听在耳朵里。

失而复得?那封书信?沈北雪突然发现这两个人之间的对话简直像是在打哑谜,而他竟一个字也听不懂。

因为过分在乎,他心里不可避免地慌乱起来,生怕自己再不做些什么师父就会被那个小白脸模样的云溯望勾引走。

他几乎是推着陆宇琴回到了自己房间,房门关上之后,他的神色就跟着冷了下来。苍白的脸上晕染出病态的嫣红,眼中的执念几乎要将陆宇琴给生吞。

“师父刚才和云仙君说的话弟子很是好奇。那个云仙君,可是师父的心悦之人?”他问得直白又放肆,甚至都不曾遮掩对云溯望的嫉妒。

陆宇琴一面懊悔自己忘了在溯望来之前提醒他,一面头疼沈北雪这投胎转世之后都没变过的别扭性子。

他立刻否认:“当然不是!北雪你想得太偏了。我与溯望只是少时相交的好友,除此之外再无其他。更何况溯望已经和他师弟成亲了,我们之间清清白白。”

沈北雪见他否定的干脆,眼中的疑虑也消去了些。他自顾自地脱下鞋袜,查看自己红肿的脚踝,继续试探道:“师父是在云仙君成亲之后才不得不死了心的?”

饶是陆宇琴温润谦和,听到这里也是真的恼了。

他苦等了眼前人近百年,名利、仇恨还有年少时有牵绊的人,什么都不要了。可是沈北雪居然还是怀疑他!

沈北雪用手化开了一块药膏正打算涂抹在脚踝上,然后再叫陆宇琴用术法帮他医治,根本没注意到一片阴影出现在他头顶。

他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被仙风道骨的师尊压在了床榻上。陆宇琴的手撑在他耳侧,丝丝缕缕垂下来的长发遮住了大部分光亮。

一向不发火的人发起火来才最是吓人,沈北雪有些慌乱地闭上眼睛,睫毛微微颤抖。他怕陆宇琴打他,但更怕陆宇琴就此厌烦他。

但是该问清楚的还是要问清楚,他不想委屈了自己。

沈北雪本已经做好了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惩罚”,可他等来的不是疼痛,而是一个印在额头一触即分的吻。

这个结果太过出乎意料,以至于他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

他的手不受控制触碰着被陆宇琴吻过的地方,思绪却已经彻底乱了。

很久以前他对陆宇琴的师徒情就变了味,只是他一直小心掩盖着,自以为高明地步步筹谋,想要通过自己的努力将想要的人弄到手。

可他万没想到,还没来得及真的做什么便得到了这样的便宜。

刚刚那一吻,真是他心中所想的意思吗?

沈北雪翻来覆去地想,连酸云溯望都顾不上了。

陆宇琴随手施展术法治好了他的脚,随后牵着他的手,将他又带回了见客的前厅。

沈北雪在心里反复推敲着陆宇琴对他的态度,这一路上整个人竟有些晕晕乎乎地。

他们回到客厅的时候,云溯望和他的安师弟已经入席了。那两人看起来丝毫没有在别人家做客的自觉,不仅距离近得几乎靠在一处,手还牵在了一起。

甚至那个做师弟的还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一只胖胖的白猫,时而伸出手指挠挠猫的下颏,姿态好不惬意。

沈北雪扫了当众秀恩爱的人一眼,不动声色地靠近了陆宇琴。云溯望不是有他师弟吗?那他也有自己的师父。

陆宇琴笑了笑,声音清润,丝毫看不出刚才在房间里是发过火的:“溯望、安师弟,你们许久才来一次,今晚用过饭之后便住下来吧。兄长此时正云游在外,他的那间屋子是空出来的。”

沈北雪没想到,这两人还要住下来,有些不忿地看向陆宇琴,可终究没再说话。

他脾气虽然不好,但是却也很好安抚。只消陆宇琴一吻,他心中便有了底气,对着相貌精致俊美的云溯望也不似刚见面时那般剑拔弩张。

沈北雪挨着他师父落座,桌上眨眼间便出现了几道用灵植果蔬制作的精美菜肴,一看就知道是花了心思提前准备好的。

陆宇琴揽起袖子率先动筷,夹了几片嫩笋放在沈北雪碗里:“北雪,你尝尝这次的味道如何。”

沈北雪平日里吃得少,口味又挑,为了养孩子陆宇琴私下里没少练习厨艺。

十年下来,硬是把自己从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世家贵公子逼成了一个煎炒烹炸十项全能的合格厨子。就连云溯望和安归澜这两位辟谷多年的人,在尝了他做的菜以后也是赞不绝口。

陆宇琴的菜都是照着沈北雪喜欢的口味做的,照理说最该夸奖他的人是沈北雪。可是那唇红齿白的少年在吃了一片笋之后,只是微微牵动唇角,说出的话十分欠揍:

“弟子天天吃师父做的菜,每天都是一样的好吃,今日这道笋片尝起来也只是寻常罢了。”

只是寻常……

安归澜好笑地看了一眼先魔皇转世的少年,又看看身边的云师兄,明明什么话都没说,可是云溯望却很快就明白自己这安师弟的意思。

陆宇琴太会惯孩子了,这沈北雪需要一顿来自现实的毒打。

现在正吃着饭,对面的两个人眉来眼去便让沈北雪没来由地不爽。他想了想,宣誓主权一般开始往陆宇琴的碗里夹菜:

“师父,这道红烧豆腐是平日里您最喜欢吃的,还有这道蜜汁藕片也不错。弟子记得您也喜欢甜食,定是和弟子一样喜欢这桂花糖糕……”

他记性本来就好,一连串报出了许多菜名。这桌上有的没有的,昨日吃过的、前日吃过的、七日之内吃过的,竟一道也没漏下。

摆明了就是在跟云溯望炫耀,他师父平日里有多疼他。

陆宇琴笑容温润,沈北雪说什么他都一一应下。他在沈北雪身上确实花了很多心思,但沈北雪对他又何尝不是如此。

他从没说过自己喜欢吃什么,但是对方经年累月地观察下来,竟然能够精准无误地将他喜欢吃的东西挨个指出。

就单凭这份心意,做饭这点辛苦就根本不算什么。

一顿饭吃完,沈北雪和陆宇琴相互夹菜竟硬生生把对方喂得撑到了。

云溯望放下筷子,修长的手指很自然地摸到了放在身边的长剑。既然吃饱了,总该做些饭后运动消消食……

沈北雪时时刻刻都注意着他的动向,这会儿看到他把手移到剑柄上,神色马上就变了,抬高了声音问道:

“云仙君这是要做什么?在别人家中做客难道还需要拔剑吗?”

这话几乎要让剑修出身的云溯望气笑了,沈北雪难道以为自己拔剑是要害陆宇琴不成?他理都没理那对着他挑刺的少年,直接看向挚友:

“宇琴,多年不见,我们也许久没有交流剑术了。如今你收了徒,由你和陆剑圣亲自教导想必北雪的剑术也不会差。不如让他同我切磋一番?”

陆宇琴摇头婉拒:“北雪体弱多病,这些年我虽让他习剑但并不强求,只怕现在跟溯望比试还是有些勉强了。”

云溯望眨眨眼睛,模样颇有几分被误解的无辜:“宇琴想到哪里去了,既然是同晚辈切磋我又怎么可能出手不分轻重?你放心好了,我只是给他喂招,不会伤到你的爱徒半分。”

陆宇琴正要继续拒绝,沈北雪却被云溯望这话里话外的轻视之意激起了一争高下的斗志。

他确实算不上身强体健,但是剑术又不是靠着蛮力就能修成的,凭什么这般瞧不起他?除了师父平日里的教导,陆苍烨也会偶尔给他开小灶单独指点。

再加上他平日里勤学苦练,对师父布置下来的功课不敢有分毫怠慢,如何就不能跟这个云溯望比上一比?

若是能侥幸赢过云溯望几招,他就可以狠狠杀一杀对方的傲气。

这么想着,他已经推开椅子站起身,眼中满是期待:

“师父不必担忧,若是云仙君不嫌弃,我愿意同他比上一比。”

云溯望活了这么多年,对沈北雪的脾气秉性早已摸得透彻,他就知道这么说血气方刚的小少年定会上钩。

他点头应允,眼波流转间朝着安师弟隐晦地笑了笑,其中的意味不言自明。

安归澜乐得看上一场好戏,只是在心里感叹一句:冲动果然是魔鬼。

陆宇琴见拦不住,只能多叮嘱沈北雪几句,叫他小心谨慎不可轻敌。而后又带着些恳求意味地看向云溯望:

“溯望,说好了只是切磋,你……别太较真。”

沈北雪心下疑惑,不较真难道就只是玩玩不成?这云溯望的剑术到底有多厉害,值得他师父这般担忧。

他的不服都写在脸上,不过在陆宇琴把自己的佩剑借给他之后,到底掩饰不住雀跃。

师父连本命剑都借给他了,可见心里是有他的。

云溯望也弹剑出鞘,按照陆宇琴的要求没有激发剑上的魔皇之力。他是真的无所谓,只是吃饱了之后想要玩玩的。

沈北雪打量了一下那柄“平平无奇”的玄黑色长剑,心中忍不住嘀咕:这剑连灵光都没有,好歹是仙君的佩剑,长得也太过寒酸敷衍了。

对面的俊美剑修像是看透了他的心思:“这次比试只论剑技不论灵力,规则还算公平,我就不让你三招了,直接开始吧。”

沈北雪心中不屑,嘴上勉强客套了一下:“承蒙前辈赐教。”

兵刃相接的那一刻沈北雪心中还多少存着侥幸,云溯望的力气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大,看样子是个拼技巧的花架子。

云溯望只守不攻,用手中名为洄澜的长剑将攻击逐个挡回去,神态轻松又随意。他想着,若沈北雪知道这剑是用他前世的一身鲜血开的刃,不知会露出怎样的表情。

沈北雪回忆着雷云剑法的招式,铆足了力气进攻,但是云溯望从头到尾都是单手应对,稳稳站在原地,连半步都没挪过。

沈北雪心里不服气,思忖着云溯望和他师父长年切磋,只怕已经看透了雷云剑法的套路。于是换了个打法,转用陆苍烨教他的那套剑术。

谁料到他这边刚刚变化,云溯望就不假思索地跟着变了路数,还是将他压制得死死的。

无论从哪个方向进攻,云溯望手中那柄长剑都像是自己长了眼睛一般回护。在把防守做到极致的同时,剑尖时不时掠过沈北雪咽喉、心口等可以一击致命的要害位置。

那样子摆明了就是在告诉沈北雪,若是真的有心伤他,他已经可以死上几百次了。

在沈北雪眼里,这场比剑表面上是指导,实际上却是赤/裸裸的嘲讽和羞辱。云溯望明明抬抬手腕就能将他手中的剑挑飞定下输赢胜负,可偏要一次次地放过他。

这摆明了就是要看着他出丑,狠狠打他的脸。

自七岁以来就再没吃过亏的少年很快就气得眼眶发红,他绝不能给师父丢脸!

和安归澜一起观战的陆宇琴见他这一副杀红了眼的模样,只觉得怕是要坏事。忍不住出声说到:

“停一停吧。北雪你前段时间才病了一场,体力还没有完全恢复便不要逞强了,我刚才叮嘱过的你都不记得了吗?”

云溯望一听就知道自己这好友是心疼了,他率先退开几步,手中的长剑挽了一朵漂亮的剑花稳稳入鞘。

而沈北雪脸颊羞耻得发烫,胸口剧烈起伏,不知是在气云溯望还是在气他自己。

陆宇琴走到他身边,体贴地替他擦了擦额角滚落的汗珠,劝道:“你七岁习剑,到现在也不过十年,可云仙君习剑已近百年。

比试一番有所收获就好,又何苦非要执着于输赢二字?”

沈北雪不说话,只是一双带着些湿意的墨黑眼睛明明白白写着不甘。

云溯望看了看他,声线清冷:“胜败乃是常事,我少时也常常输给宇琴。

但习剑并非是为了争一时的高低,而是为了在真正需要的时候守护最重要的人。若是连这一点都想不明白,又何必习剑?”

说完他转身走向安归澜,一袭白衣留下的残影明亮得如同一片月色。

沈北雪咬着嘴唇,脑子里反复琢磨着云溯望刚才那番话,心中泛起苦涩,他的师父那般完美强大,又怎么会需要他来守护?

接下来的一整夜沈北雪都忍不住把云溯望当成竞争对手,暗暗地拿他和自己比较。

论剑术,云溯望单手对付他游刃有余。论相貌,有谁会不喜欢那种蓝颜祸水的长相?他和陆宇琴年岁相仿又志同道合,怎么看都比自己更适合陆宇琴……

沈北雪原本就心思重,云溯望的事就像一根扎在他心头的刺,一时半会儿无法排解,难免成了魔障。

晚上他在自己的竹榻上翻来覆去,止不住地想自己今日这番表现是否让师父很是失望,那位云仙君又是否会背后说他的坏话。

他不放心,最后还是从床榻上爬了起来,想要趁着夜深人静去找陆宇琴解释一番。

夜深人静,陆宇琴房间的灯还亮着,沈北雪耐着性子敲了老半天的门也不见师父让他进去。

陆宇琴修为高,耳聪目明,不可能听不见这敲门声。他心中一阵焦躁顾不得平日里的师徒礼仪,用力推了门一下。

结果这门根本就没锁……

暖黄的烛火还在燃烧着,屋子里温度刚好,陆宇琴平日里惯用的熏香也没有完全散去。这说明陆宇琴并未离开多久,去的地方应该也不远。

这样的时间和距离,不用问沈北雪也知道,他师父定是去找云溯望和他师弟说话去了。

他心里憋着一股气,既不回屋也不去找人,直接挑了墙边垫着厚厚软垫的竹椅坐了上去。

陆宇琴的屋子布置得颇有情致,墙上挂着署了他自己名字的字画,桌上时常备着陆苍烨从各地带回来的稀罕茶叶。

不过这些平日里沈北雪都不会这么仔细地去瞧,他只要一进了这屋子,满心满眼就只有他师父一个人。这会儿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墙上挂着的画。

这不是人间界风流才子热衷的泼墨山水图,而是一幅描摹细致的工笔画。画卷中心是一个满庭枯树景象萧索的院子。

树上的叶子落光了,上面点缀着许多冰晶凝结成的雪花,院子里空空荡荡,只有半开着门的屋里像是藏了什么东西。

沈北雪一眼看出,这处地方似乎被施了很特别的术法,使得屋子里面的人影半隐半现,把好好一幅清幽雅致的山水画变得鬼气森森的。

沈北雪看那人影闪来闪去只觉得一阵心烦,忍不住在掌心凝聚灵力,直接拍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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