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玄机所说的那般,马车走了一个下午,也不见一个村落。
“白白,我们晚上住哪啊?”年糕把脑袋探出车外,看着慢慢黑下来的天色,问道。
“前面有个破庙,应该快到了。”赶车的红袖回答道。
叶白目光看向玄机:“你们来时就是这样走的?”
“嗯。”
“多谢。”叶白颔首感谢。
温阳和长安,一南一北。如此心思,确实让叶白意外。
玄机笑而不语,从一旁拿出一个锦盒,“你已经谢过了。”
叶白一眼便认出,这里装的是自己临别时送他的血玉。
“玄玄,这可是白白很重要的东西。你可得好好喜欢着。”年糕也认出了这个盒子,晃着尾巴道。
“这是自然。”玄机将盒子打开,把血玉拿在手里,“如此上成的东西,不知道雕个什么物件好。”目光似有似无地望向叶白。
叶白道:“不如玉佩吧。”
“那得好好找位能工巧匠了。”料子自是越少浪费越好。
叶白没答话,抬手掀开车帘探头向车外看。
太阳被远方的山峦挡住,红霞翻飞浸染了半边天。目之所及,皆被镀上了红色。
枯藤老树昏鸦,古道西风瘦马。
同为赶路的旅人,叶白倒是能体味到几分古人的心境。只是,看着非要硬挤出来凑热闹的年糕,他怎么算也谈不上‘断肠人’三字。
年糕把脑袋挤出车外,照模照样地学白白看,不由得问:“白白你看什么呢?什么也没有啊!”
叶白用手指了指前方,年糕顺着看,“破庙!到了!”
马车缓缓停下。
一处残破的寺庙映入眼前。四周长满枯草。荒废的有些年月了。
“只能在这将就一宿了。”玄机跳下马车,看向叶白的目光中带了些许的歉意。
叶白不与玄机对视,扭头打量着破庙,淡淡道:“挺好的。”
佛像还在,只是破损的厉害,四周挂着蛛丝和尘土。
叶白合十手掌,对着佛像拜了拜。
“你信佛?”身后响起玄机的声音。
叶白抬头盯着佛像的面部,慈眉善目。模棱两可道:“算是吧。”
“白白!你们在这等着我,我出去看看能不能抓到些活物。”年糕走到叶白脚步,抬起前爪扒拉叶白的衣摆。
叶白蹲下身轻拍了拍年糕的脑袋:“去吧,别跑太远。”
“知道啦!”被白白拍了脑袋的年糕欢欣鼓舞地跑了出去。
红袖抱着一些枯枝进了庙里,放在地中间,“晚上还是会冷,火最好多着一会,去去寒气。”
叶白:“那我再去捡些回来。”
叶白出了寺庙,玄机紧跟着。叶白扭头看他,目光带着不解。
玄机笑道:“我也去。”
叶白:“……好。”
破庙的后面就是一片杨树林,枯草差不多到了膝盖处。
红红和它的小伙伴吃的正认真,缰绳又被系在了一起。
“它叫追风。”玄机用下巴指了指那匹看起来稍微壮实一点的马。
“比红红好听多了。”叶白的由衷之言
玄机喉间溢出笑声,对他这句话没什么意见,“年糕这名字……”
叶白口气笃定:“它自己起的。”
天色已经擦黑,天边零星的挂着几颗星星。两人也没多逗留,每人抱了一怀便回去了。
火已经生了起来,噼里啪啦的声音夹着时不时四溅的火星子照亮了破庙。
三人围坐在火堆前,竟都期待着年糕的归来。
也就一刻钟,门口响起了‘呜呜’声,叶白扭头就见年糕嘴里叼着一只兔子,咧咧歪歪地往里走,兔子的后腿托着地,头耷拉着,颈部沾了血。
原身太大进不来,变小了叼兔子又费劲。三个人很有默契地都不起身,总归就是几步路的事儿。
‘啪嗒’,年糕嘴巴一松,兔子被它扔在了地上。自己跳到叶白的怀里求表扬。
叶白抬手揉了揉它一头鬃毛,“这么厉害,哪里抓到的?”
年糕侧头想了想,“忘了,不远。”
神兽嘴里的不远,还真说不准有多远。叶白不深究,给年糕挠着痒痒。
中午杀完鱼的红袖晚上又自觉地给兔子扒皮,不由得觉得自己真是个全才!
托年糕和红袖的福,即便露宿外面,三人的晚饭也不寒酸。
叶白依旧一口未动兔肉,只把糕点全吃光了。
玄机中午憋在心里的话终于在晚上没憋住,“你是不喜欢吃肉?”
一旁垫着叶白的锦帕正啃兔腿的年糕插话道:“白白是嫌这个不好吃!白白可挑食了!”
叶白的刀子眼都没能止住年糕这张豆子嘴。吧啦吧啦都抖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