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直到第二日,都没有捕快来告知消息,叶白量他们不敢偷懒,那就是还未搜到什么有用的东西。这个案子仿佛走进了一个死胡同,丝毫找不到突破点。
年糕趴在床上,瞧着白白眉头紧锁的样子,抽了抽鼻子,忍不住教育道:“白白你看你,非得管这个闲事,这下抽不出身了吧!”
“都怪玄机!”叶白语气不善。
“嗯?”年糕不解的晃晃尾巴,“这和玄玄有什么关系?”
叶白:“……”
要不是因为他,自己怎么也不会揽下这个事。但叶白没法和年糕解释,因为这是自己自愿的。
自愿的不想让他当那个言而无信的人。
年糕见白白被堵的说不出话,开心的弹着蹄子笑。第一次白白败在了自己的手上。
叶白懒得计较还是小孩心性的年糕,直接开门出去。
正对着楼梯口,叶白一眼便认出了昨日孙府里的那个身穿黑衣的男人,此刻他正坐在楼下的饭堂里,桌子上什么也没有,仿佛是在等人。两人视线交汇,叶白从他的目中已看不到丝毫的悲伤。
“你来找我。”叶白走到他面前,语气笃定。
“他丢了块玉佩。”男人开门见山,“那是他生前最喜爱的物件,即便睡觉都不会离身。”
“什么样子的?”叶白顿了顿,紧接着问道。
“和田圆形鸳鸯,只有一半。上面只系着一条红绳。”男子看向叶白,“他的身上没有。”
“就像衣绣梨花枝是你的象征一样,那枚玉佩也是他的代表。整个云州很少有人不认识。”男子继续道。
叶白思索了片刻,“可否能画下来?或者另一半在哪?”
玉佩的形态万千,即便知道了是鸳鸯佩,也能有上百千钟样子。
“另一半是我的,已随他入了棺材。我可以画下来。”
叶白端详着手里的纸,“这枚玉佩我知道,百年前出土。相传是一位巧匠用了十年的时间雕刻成的。”
从选料到画图纸到雕刻,无一不倾注了全部的爱意与心血。
可惜还未来得送出去,那位爱妻便因病缠身,撒手人寰。原本寓意美好的鸳鸯佩就这么成了天人永隔的标志。
让玉佩与长眠的爱妻相伴,是这枚鸳鸯玉佩唯一的价值。
如果玉佩被遗落在真正死亡的地方,那么这不失为一个突破口。
男子点了点头,“你说的对。我应该给他个交代。需要我做什么,还望能告知。我一定万死不辞。”
叶白想了想,还是说出了口,“我会把玉佩的消息放出去,留意你身边的人。”
男人一愣,“你……”
“以防万一。我目前只相信你。”
只相信眼前的男人的那份感情,不会骗人。
那漫无边际的悲痛与永无止境的后悔的眼神,叶白太过熟悉。
“他今日就要下葬了,我得去送他。”男子起身,对叶白行了一个半礼,“凶手之事,拜托了。等送了他,我便来帮你。我叫孙惜炎。”
叶白手里紧捏着画好的图案,盯着门口的方向久久不能回神。
叶白幼时很不理解娘亲是以怎样的决绝抛下刚刚三岁的自己去和阿爹团聚,甚至还怪过她。毕竟没爹没娘的日子不好过,被人指着骂的滋味不好受。
后来,自那人离开后,叶白渐渐地明白了。
死有何惧,怕的是留生者在这世上承受没有对方的日子。
“怎么了?在这站着干嘛?”
叶白闻声转过身,盯着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的玄机,眼中未藏好的哀伤悉数落入玄机的眼里,心好像被绵绵的针扎了一样。玄机又凑近了一点,声音带着诱哄,“怎么了?不开心么?是不是这个案子让你压力太大了?”
一连串的问题终于让叶白回过神,脱口而出,“你有孪生哥哥或者弟弟吗?”
玄机被他问的不明所以,但还是如实相告,“没有。家里就我一个孩子”
意料之中的答案,叶白的心却还是向下沉了沉,“哦。”
玄机还是不放心,“你怎么了?”
叶白敛好情绪,摇了摇头,“抱歉,刚刚唐突了。就是觉得你和我认识的一个人很像。”
即便只能看见嘴巴和部分鼻子,但叶白就是觉得像,很像很像。像到有些时候他会当成一个人。
玄机一顿,继而淡然地笑了,“芸芸众生,或许吧。”
叶白不语,把手里的纸递给玄机,又把刚刚的事情说了一下,“我还要去趟衙门。”
玄机:“一起吧。”
两人到了衙门,官老爷正在不遗余力地体现自己勤政爱民的一面,叶白懒得戳穿。毕竟能在云州城当官,与朝廷没点关系是不可能的。牵一发而动全身,叶白不想去扯这团乱麻麻。
干脆开门见山,“把衙门里所有的捕快都派出去,仔细搜索云州城里所有被荒废、遗弃的房屋和人家,一有发现马上向我汇报。”
昨天一趟孙府之行,更让叶白断定孙老爷根本就没离开云州城。即便被挟持凶手也定会把他藏在云州的某处人家院子里。
“记住了,只搜被废弃的院子,不许借着这个由头欺压百姓。”叶白不忘补充道。
“是是!下官遵旨。”
“还有……”叶白把画有玉佩的纸从怀中拿出来,“张个榜,看到此玉佩者有重赏。”
官老爷把纸接过来,“下官这就让人多画几份,立刻就贴出去。”
“犯人怎么样了?”
“还在牢里,下官已经派人日夜的守着,一定不会有事!大人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