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糕耐不住性子强行破门而入后,见到的就是叶白趴在床边,脸色苍白,双目紧闭。玄机光着身子,伤口没有丝毫的变化。
“白白!”年糕心里一急,几步蹿到叶白的身边,仔细查看叶白的情况。
“他怎么样了?”跟进来的红袖一颗悬着的心就没放下来过,现在见到这种情况,更是担心。
“白白过度消耗巫术晕过去了。”年糕现在更担心的是玄机,白白的身体需要长时间的修养,但玄机的伤口真是迫在眉睫。
年糕急的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尾巴失去耐性的晃着,“我不会巫术,没法给他疗伤。可再这么耗着……”
“可以求我啊!”夺命如同鬼魅般出现在屋子里,摇着扇子,慢悠悠地道。
年糕闻声深仇大恨的看了他一眼,恨不得把对方吞到肚子里。知道现在不是打架的时候,压着怒火从牙缝里挤出个字:
“滚!”
夺命无所谓的笑笑,“我滚了,玄机可就真没救了。”
“不考虑一下吗?”夺命继续耐着性子劝,“我虽是坏人,但并不想伤害他。”
“你想要什么?”红袖相信对方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警惕的问道,但显然是松口了。
“要什么?”夺命收了扇子轻敲着手掌思考了半响。
“要的东西不少,但你们都给不了。”
而能给的那个人,却不愿意给。
夺命目光盯了眼床上的人,眼里深藏苦涩。
“我可以让你为公子治伤,但我们必须在场。”红袖口中的我们,自然是指自己和年糕。
夺命摇头轻笑,“小姑娘,你要知道,我刚刚不杀你并不是我不能,而是看在他的面子上。”
“谁给你权利跟我在这讨价还价?”
红袖哑口无言。
夺命又看了看年糕,“你呢?”
年糕甩了甩尾巴,“我们出去等。”
夺命满意一笑,用扇子指了指趴在床上的叶白,“把他弄走,碍眼。”
***
房间终于只剩下两个人,夺命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的望着躺在床上的人,昏黄的烛火都挡不住玄机苍白的脸色。
这人是抱着必死之心的。
不然也不会挡下自己的那一剑。
打个巴掌给个甜枣的事情夺命不屑做,之所以会去而复返,确实是担心玄机的安危,担心叶白没能力再为他疗伤。
如此看来,他的担心并不多余。
将扇子化在掌间,唇边荡起的笑容终于带了丝真诚,“看看你舍命护着的人,关键时刻,连你的命都保不住。”
“哪里有我好?”
“不识货的家伙。以后有你受的。”
他是自己伤的,当时用了多大的力道夺命心里一清二楚。
夺命伸出右臂,掌心向下,虚放在玄机的伤处,巫术缓慢而稳定的充盈在伤口的周围。
整整半个时辰,伤口才由大变小,由小至无。
夺命收了手掌,额上已是一片汗意。额间的紫玉因为被汗水沾湿,看着更加透亮。
***
“公子他……怎么样了?”一直守在门口的红袖听到开门声立刻迎上去,期待而忐忑的问。
“有我出马,还会有问题。”
红袖闻言,忍不住吐出一口气,抱拳道:“多谢。”
夺命一笑,不甚在意,“小姑娘,我见你对他足够忠心,提点里两句。想必你看得出来,我与叶白之间是宿敌,但与你们不是。”
“神兽之事,肉食者谋之。不是你们这种寻常的江湖侠士能操心的。何必横插一脚。”
“今晚之事,只是个开端。我的好心却很有限,下次他再命悬一线,我保不齐就是看热闹的那个了。”
“叶白寻找神兽、和我纠缠就已经够他忙的了,我不觉得他有能力再护着其他人。”
红袖愣住,没想到对方会说出这番话。忍不住盯着夺命看。
“别把我当好人看,我确实不是什么好人。”
沧海一粟的善心,悉数给了他。
夺命看了看夜色,月明星稀,“我只是不想伤他。”
仅此而已。
“你是个聪明人,真的为他好,就还是让他做回那个被武林崇拜的玄机公子吧。”夺命话已至此,不欲多说,一个闪身没了踪影。
年糕从阴影里走出来,沉默了一会,“这件事确实应该向你们道歉,是我和白白连累了你们。”
红袖低头看了眼年糕,淡淡的道:“没有。”
心甘情愿,何来亏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