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怀疑的问:“你不是说了假名的来忽悠我的吧?不要我叫你阿白你就说你姓白,你这么没诚意,不怕我生气吗?”
白宇写着:“真名”,之后举起手发誓自己没有骗人。
看着白宇终于有多余的动作和字,石泽之有些开心了,他一晃然说:“啊,难怪当初我叫你阿白的时候你一直盯着我看,原来是我随口都叫对了,这叫什么,心有灵犀一点通,缘分”。
“还有,你成年多久了?大我几个月?”石泽之看着年纪轻轻就一副孔子老人样的沉稳,和现在的自己反差太大。
白宇不知道想到些什么,写字的手颤抖着写道:“过了2个多月了”。
这次的石泽之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浮夸了,他严肃的说:“宇哥,如果我问到的问题你不想回答,可以不回答,摇摇头,不用回答的”。
白宇有些没反应过来,一只缠着纱布的手轻轻的覆在他的手上,轻声说:“手抖了,就不要再勉强自己,不要回了”。
这一瞬间,白宇感觉自己整颗心都被这双手给捂得发热,这人每次说话都能直接命中自己的点,随便一句话,一个动作都让他有些难以招架,直接击中他的命门。
他轻轻的勾了勾嘴角,伸出手在石泽之的头上摸了摸,及其温柔。
石泽之一抬头就楞住了,呆呆的任由白宇的手在他的发林里揉着,大脑已经被白宇的笑给击溃了,成了一团浆糊。
什么叫一笑倾城,一笑误终生,即便带着面具,这也完全不影响,完全就是了,眼里只容得下这个笑容,石泽之的心脏再次被这笑给撩拔起来,无法抑制的快速跳动着。
石泽之呆呆的喃喃自语:“宇,宇哥,你笑起来真好看,你应该多笑笑”。
白宇听着这句轻语,手收回去摸着自己的嘴角,脑海里突然浮现一道自己非常熟悉的三十多岁的清秀妇女,笑靥如花的说:“阿宇,你笑起来真好看”。
这句话的声音和石泽之的声音不断的重合在一起,白宇再次被石泽之的无意之语击中了靶心。
笑了,自己刚刚是笑了吗?他还以为自己除了那一个人之外不会再笑了,可是对于刚刚接触不到一周的陌生人,他却真的笑了。
白宇觉得,这个叫石泽之的人真的是魔鬼,他擅长蛊惑人心,会引诱人往他温柔的陷井里跳,心甘情愿的去跳。
也十分擅长利用你的弱点,让你无怨无悔的为他放弃一切的坚守,主导着你,让你开心你就开心,让你难过你就难过。
白宇自嘲一笑,这样的人,他惹不起,也不敢去惹,害怕自己有一天无意之中发现了他的秘密,发现魔鬼的秘密,会死无葬身之地的。
他要远离,要躲避,要好好防守自己的阵地,绝不能让他有任何闪失,这样想着,他快速收起本子,在石泽之茫然不解的眼神里回了房间。
石泽之有些搞不懂白宇这个人,索性不管,坐到刚刚白宇的位置上,不敢有大幅度的动作,他害怕树上盛开的桃花在一夕之间被自己给弄没了。
不想让这份美好的东西转瞬即逝,即便春去秋来,明年它依旧会这么美丽的绽放,可是,都说世上的雪都没有相同的。
这份美好现在消散了就真的消散了,明年再开也不是这原本的样子了,如同自己,没了的东西现在是真的没了,找不回来了。
白宇静静的躺在柔软的床上,自从来到这里,许叔就把隔壁的东西清空,让自己不会轻易受伤,所以他还没有好好睡过这张床。
有时白宇也在想,自己都这样了,为什么还要来这里休养,看不见,没人说话,出不了声,这里就是个让人自生自灭的地方,可是自己却能好好的生活在这里。
自己为什么会活着,说到底,是自己害怕吗?可是自己害怕的是什么,他什么都没有了,还有什么值得他留恋,值得他坚持下去的。
一片落叶可以随风飘荡,到任何一个角落,之后落叶归根,可是现在的他,拖着一副残缺的身体,连风也不愿意助他,他又能到什么地方,能在这里落脚,已经是他莫大的幸运了。
以前的他也如同石泽之一样,单纯,天真,开朗,可是,并不是人人都能循序渐进的成长,变故最能磨灭的恰恰是你最美好的东西,将你重新塑造成一个面目全非的人。
他专说石泽之浮夸,又何尝不是羡慕他,这样的开朗,无忧无虑,还有体贴,温暖。
明天周末了,白宇躺了一会儿之后就开始准备做一场大扫除,自从来到这里后,每到周六他都会做,不想让那劳累过度的人再来为他做这些自己能做的事情。
听着自己屋里的动静,石泽之跑过来一看,顿时兴致高涨的说:“宇哥,打扫呢?来,我也来”。
白宇真是想直接丢给他一个白眼,一个生活都不能自理的人,居然敢大言不惭的要帮忙?这并不是动动嘴就能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