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故的发生,石泽之的声音,许叔的隐瞒,自己身患抑郁症的事实,看不见,说不出,这些事实一股脑的往白宇的脑海中钻,让他逃避着这样的事实。
两道声音不停的响起,让白宇身体不禁剧烈的发出一阵颤抖,他突然用力的抓住石泽之的双肩。
想再次问他,这不是真的对不对,可是无论他喊了多少遍,无论他喊得有多用力,他还是发不出一点声音。
这样的认知让白宇更加痛苦,白宇用力张大自己的嘴唇,无声的嘶喊着,哭泣着,崩溃着,无助着,害怕着,挣扎着。
他想将自己的无能为力喊出来,想发泄自己心里的恐惧,想强撑自己的无助,想说服自己许叔之所以这么开朗的对待自己,不是因为自己患有抑郁,想证明自己并不是抑郁患者。
这一切让他崩溃到了极点,他发疯似的再次用双手用力地抓住自己的喉咙,抓出一道道血痕,想拼了命的相把这不中用的东西弄坏,坏得更加彻底。
石泽之再次翻身把白宇压在身下,两只手死劲的钳住白宇的手,让他不能再伤害自己分毫。
白宇被压得动弹不得,看不能看,问不能问,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他显得是个笑话,厌恶,背叛,欺瞒,让他在这一瞬间没有任何神色。
白宇使劲挣脱石泽之的禁锢,双手颤抖的捂住头,疼,像有无数根针同时刺进他的大脑,心脏。
让他头都快要爆炸了,心脏已经快要停止跳动,他,无法呼吸,快要疼死,窒息而死,最终抵挡不住这样的凶猛,整个人昏死在石泽之的身下。
石泽之看着一动不动的人,翻过身和白宇一样平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这一连串的反应让他回不过神来,有些懵,只是凭本能来制止对方的动作。
转头望向白宇,不可思议,心疼,还带点害怕,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白宇会有抑郁症,这段时间的相处,完全看不出他有半点不对劲,对自己那么温柔,体贴入微,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患有这可怕的抑郁症。
如果这是真的,那自己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算什么,刚来第一天就刺激他,当时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可是之后白宇也没有说什么,自己后来也知道自己的行为对白宇而已有多打击。
可是现在,事情上升到这样的层面,自己刺激的是一个抑郁症患者,谁都知道这是多么严重的事情,可是,这件事居然是自己做出来的,对救命恩人做出来的,对和自己同龄人做出来的,对真心对待自己的人做出来的。
自己平时这样一次又一次的去触碰白宇的底线,总是会无意当中就成功的刺激到他,而自己却毫无察觉。
这就是那种你伤害了别人,还一脸无辜的去问别人‘你怎么了,没事吧,谁伤害你的,我去给你报仇’。
这样的人,以前不觉得,现在才知道,有多么可恨,他以前是这样,到现在任然是这样。
反观白宇,一点点的接纳自己,包容自己,照顾自己,帮自己洗衣做饭,洗澡刷牙喂饭,无微不至,毫无怨言。
这样善良的人,却一直被自己深深的伤害着,从不反抗,从他救起自己那一刻开始,就被自己这把利刃一点一点的深入心脏,直到现在,一句话,干净利落,毫不犹豫的刺穿心脏,下手狠绝。
石泽之小心的把白宇抱起来,放到主屋的地铺上,看着他脖子上的伤痕,起身去次卧里拿医药箱给他消毒。
提着箱子转身离开的时候被桌子上的一个袋子拉住了脚步,这是一个医院的塑料袋,石泽之放下箱子,将袋子里的纸张拿了出来。
这是白宇的检测报告,拿起来仔细看完,有两份资料,最鲜明的就是对比结果,从日期来看,早写时期的结果写着抑郁症,轻微,而最新的一份日期是几天前,结果写着抑郁症,中度。
很显然,这是来看望白宇那位许叔带来的,而看白宇今天的表现,要么是不想听到自己患有这个病,要么就是不知道自己患有这种病,但是第二种的可能性要大太多。
以为那药是治其它病的药,可是却被自己说穿了,想到这儿,石泽之真的想狠狠的扇自己两耳光。
放下手里的报告,将它藏到最底部,才转身去为白宇清理伤口,不管石泽之有多用力,白宇都毫无反应,连手指都不动一下。
石泽之十分痛恨自己的手,平时无用就算了,关键时刻还这般无用,笨拙,想好好为白宇包扎都不利索,和自己这张惹祸嘴相比,简直就是妥妥的反比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