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越像个老父亲一样絮絮叨叨,鹿九不解地问:“你为什么要喝醉?”
秦越语重心长道:“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我这么久不现身,他们肯定都往死里灌我。”
鹿九摸出一张符摊在掌心,问秦越:“要吗?千杯不醉符。”
秦越“吱”一声刹了车,既是到地方了,也是被鹿九的话惊着了:“千杯不醉符?喝了酒不会醉的符?”
鹿九点头。
秦越大喜:“竟然还有这样的好东西!我要怎么弄,戴身上就行吗?”
鹿九四下看了看,找出一瓶矿泉水,拿着符弹了弹指,那符无火自然,鹿九把符灰丢进矿泉水瓶里,示意秦越喝下去。
秦越“咕咚咕咚”喝了半瓶,豪气地捏扁了瓶身:“这帮孙子,小爷让他们个个有来无回!”
秦越带着鹿九穿行过条条豪华走廊,最后停在一间包厢的房门前,猛地一脚踹去,大喊一声:“孩儿们,我秦小爷又回来啦!”
那门刚被踹开,震耳欲聋的声响就再也遮不住,不知道哪个缺德的公鸭嗓子正把一首《死了都要爱》吼成“听了想去死”。
屋子里的人似乎都像时空凝滞般静止了一瞬,然后也不知道是谁“砰”拧开了一瓶香槟,那色泽明丽的液体就卷着白色气泡向着秦越和他身边的鹿九喷射而去。
鹿九被那震天响的音乐懵得脑袋直晕,察觉到有液体喷过来本能布起结界,只是动作稍微晚了一步只护住了自己,秦越却是被淋了一头一脸。
秦越一声粗话即将吼出,想起秦钊的警告又不得不憋回去,他狠狠踹了那个始作俑者一脚,拉着鹿九的手腕走了进来。
满屋子的人又是吹口哨又是敲玻璃的闹得不亦乐乎,这群人早知道秦越最近和一个男孩儿整天混在一起,先前冯嘉安说这人是个神准无比的天师,今日得见真人,众人都大为讶异,神准不神准的看不出来,长得跟个瓷娃娃一样漂亮倒是真的。
秦越跟满屋子的人一一介绍鹿九,原先只是说了个名字,鹿九却悄悄拉了拉他的袖子,对秦越比了一个“二”的手势,秦越心领神会:“这是我们秦家的大师,铁口直断神机妙算,呐呐呐,你们问冯嘉安就知道,一个问题两万,谁也不许躲,没现金的转微信,麻溜点掏钱!”
来的都是不差钱的,哪怕没有冯嘉安之前的推荐,光是小秦爷开口要钱,这些人也是忙不迭往外掏的,鹿九一张小脸兴奋地泛红,眼睛亮得比包厢顶上的水晶灯还闪,但他还是很有职业操守,尽管好些人不问问题也往他手里塞钱,鹿九坚持不授,银货两讫,互不拖欠。
秦越看鹿九玩得高兴,也就撒开了跟朋友们闹,他猜得没错,一群家伙果然轮番来灌他,可秦越今天多嘚瑟啊,他可是有千杯不醉的技能傍身的!
尽管有冯嘉安和秦越的双重推荐,在座的人还是不大可能深信鹿九这个年纪能是个多牛逼的算命师,因此他们的问题也都几近于敷衍,更多的是看着秦越的面子给鹿九送钱的,但是鹿九很认真地回答每一个问题,有些答案甚至让人发笑。
但是渐渐的,众人都笑不出来了,因为即使鹿九说出了一些“你前生做了四百年树”这样荒诞的话,但是绝大多数的正经问题,鹿九都说准了。
比如有个男孩叫袁熙的,他问鹿九:“为什么我爸妈总是吵架呢?”
鹿九是这样回答的:“你母亲五行缺水,特意取了淼字来补,你父亲恰逢五行缺火,特意取了炎字来补,水火不相容,实是怨偶。”
袁熙惊呆了,他的父亲在京都官位不小,大多数人都知道他爸叫袁闵怀,但是他却是知道父亲有个乳名叫炎炎,因其五行缺火之故。
袁熙下意识再问:“就算再改个名字也不行吗?”他赶紧又给鹿九转了两万块钱。
“若你母亲婚前改名去了淼字还可以化解,现在却是不行了。”
袁熙旁边有个十七八的女生,是袁熙的同学,此刻不由有些不满道:“这说了不是等于没说嘛!”
鹿九闻声看过去,沉默了一会儿,问那个女生:“你有什么想问的吗?”
那女生撇撇嘴:“我不信这个。”
鹿九犹豫了一会儿,四下去找秦越,秦越接收到鹿九的目光立刻就蹿过来了:“鹿鹿怎么了,找我呢?”
鹿九小声在秦越耳边道:“此女有枉死之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