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高档写字楼的电梯速度够快，没一会儿就到了一层，林凡往旁边让了让，那两个人就从他侧跨了出去，关上门的瞬间，林凡假装没看懂祁天从缝隙里抛进来的那个疑问的眼神。

公司附近没有特别安静的餐厅，于是林凡找了一家离公司两三公里远，环境比较清净，口味也不错的日料，开着车来的。

到了后，发现方冬平已经在等了，林凡有点不好意思的笑着上前跟方冬平打招呼：“没想到还是让您抢先到了。”以为出来够早了。

“主要够巧，我就在对面楼谈事儿呢，你怎么也不可能比我快。”方冬平笑着说，同时示意林凡赶紧坐下。

“这家日料还不错，方总以前来过吗？”林凡坐下后拿起菜单问。

方冬平未着急作答，而是笑看着他说：“我看咱们两个每次说上几句话以后，你这称呼才能改过来。”

林凡看着方冬平笑了笑，然后叫了声：“冬哥。”

方冬平终于满意的笑着点头说：“早听说过这家日料不错，但是我们公司离这边有点远，一直没腾出时间，刚好今天尝尝鲜。”

“冬哥喜欢吃什么？这家菜味道都还不错。”

“我不熟，你看着点吧。”

“好。”说着林凡就叫来服务员。

方冬平看着林凡点的都是这家最贵的刺身，就知道林凡确实是个实在的人。这家日料这么出名，他怎么会没来过，海鲜刺身都是当天从日本空运来的，厨师也都是从日本请来的，只是价格够吓退大批普通白领的。

不想坏了林凡的一番好意他才说没来过，其实对他来说，只要两人能面对面坐着吃顿饭，就算是街边小摊也无所谓。

等菜上来，林凡举杯说：“下午还要上班不能喝酒了，以茶代酒敬冬哥一杯，前几次真是麻烦了。”

方冬平和他碰碰杯子笑说：“举手之劳，不用再提了，以后就是朋友了。”

午餐在放松平和的状态下进行着，聊天过程中，林凡就发现方冬平人很随和，这种随和与身份无关，而是内在的涵养，一种对待所有不同身份的人都能一视同仁的感觉。

过一会儿后，方冬平看着他的手腕问：“伤到了？”

把袖口往下拉了拉，林凡说：“前几天有点扭到了，已经快好了。”

其实这是那天被祁天像钳子一样的手给捏的，当时他挣脱有多厉害，祁天攥的就有多用力，第二天手腕处就有明显的淤痕。为了不让人发现，就在比较明显的一侧贴上膏药，昨天看着差不多就撕下来了。只是他天生体质敏感，对胶布有过敏反应，所以现在红红的一片看着更吓人。这两天一直藏在袖子里也没人发现，没想到一顿饭的功夫竟被方冬平发现了。

“伤筋动骨一百天，如果严重的话，不能强撑，一定要去医院看看。”

林凡只能尴尬笑答：“确实没事了，不过会注意的。”

两人又聊聊工作，聊聊之前接触过的项目，方冬平问：“在易云工作几年了？”

“六年吧，从毕业就在这里了。”

“没想过跳槽？”

林凡喝了口茶笑笑：“刘经理一直对我不错，暂时没想法。”

方冬平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刘经理能力没得说，跟着他确实能学到不少，”接着看着林凡又说：“不过有时候换个地方，你会想不到自己还有多大的平台和发展空间，其实很多公司都需要像你这样的人才，比如众阅。”

林凡从喝茶的动作中停下来，他听懂了方冬平的意思，也忽然明白了方冬平为什么一直约自己吃饭。

其实这几天林凡也在考虑换工作的问题，他不想跟祁天再有揪扯不断的关系，但一方面刘经理去年才给他升职，他不能现在离职让刘经理难看，另一方面，他大概研究了一下劳动合同，如果公司不同意他单方面离职，需要付出的赔偿会近他年薪的几倍，而且在今后的两年里不能在同行业任职，对于他们这种技术工作来说，别说两年，一年也足够被淘汰出局了。他暂时也不想为了祁天抛弃这些年来奋斗的一切，再说……真的想这样吗？

于是林凡重复了一遍说：“暂时还没有想法。”

方冬平其实刚才问完就有点后悔了，急着问出这个问题显得自己这么多次约他只是为了挖墙脚似的，与他的初衷完全背道而驰，于是圆说：“其实易云不错，平台够大，只要给你机会就会有更好的发展。”

“毕业六年……”方冬平好似思考一下才问：“二十八了？”

“对，过年就二十八了。”林凡低头喝了口茶，心说不会又问那个问题吧。

果然方冬平接着问：“有朋友了吗？”

林凡笑着摇头说还没打算，想着如果方冬平张罗给他介绍女朋友，又免不了一番推脱，这几年总用工作忙这个借口听得自己都厌了。

没想到方冬平听到后没再说什么，只是笑着点点头。

一顿饭两人聊着吃着也没觉得时间过得很快，不一会儿，林凡手机响了，示意了方冬平一下，他就走到门口接起电话。

“刘经理。”

“还在外面吃饭呢？”对方口气有点着急。

“对，之前众阅公司老总来这边跟他吃个饭，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急事？”要不然刘经理从来不会查岗似的，着急忙慌的给他打电话。

“哦，跟客户啊，还好还好，”刘经理松了一口气，“总裁来咱们这层视察，看你没在问来着，这阵在咱们这层会议室等着听下月节点方案汇报呢，那你快回来吧，我待会跟他解释一下。”

林凡那句“别说是众阅”还没等说出口，刘经理的电话就挂了，怎么每次都这么寸……罢了，真跟刘经理提醒了反而会让人起疑，随那人怎么想吧。

回到餐桌旁，林凡解释说：“不好意思冬哥，这阵公司有点事，可能要先回去了。

方冬平体谅的赶紧起身说：“聊着聊着都忘了时间，没耽误你正事吧。”

“没有，现在回去也来得及。”

……

从餐厅出来，方冬平说：“这次中午时间紧，等改天有空晚上出来喝一杯吧，正好有几个朋友也是做平台开发的，多接触接触对你今后工作有好处。”

林凡跟外界接触的少，打工作以来一直都在易云上班，如果能有机会多跟同行聊聊最新的技术自然不错，于是笑着谢过方冬平，然后两人才离开了。

……

开回公司的路上又接到刘经理两个电话，每次都小声询问他“到哪了”，其实眼看着公司的办公楼已经在前面了但就是堵车过不去，此刻再找停车场打车更浪费时间，林凡也只能说“应该快了”，一边见缝插针的往前挪着。

等到了18层，低头看看手机都已经快2点了，但跑到会议室门口后他还是让自己呼吸先平稳一下才推门进去。

然后，就见祁天和刘经理以及其他几个主管都在会议室静默的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