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要命。
李查德无奈,只好自己亲自动手,重新打扫一遍。随后仔细地撒上驱虫粉,将来不及清理掉的蜈蚣等爬虫给清理了。随后又稍稍检查了一遍其实就是块大木板的考桌,见没啥大问题,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等到李查德忙完了这些,时间也差不多了。又是“邦邦邦”的三声敲锣声,伴随着亢长的“落锁”,是一声声清脆的上铜锁的声音,由远及近。三天,像李查德这样的秀才,将在这号子房的单间里待够三天,吃喝拉撒睡都在里面。
但凡经历过的人都有深刻体会,没点健康的身板以及心理素质,还真熬不过去。
很快,蜡烛分配了下来,每位考生三根,平均一天一根,若是节省着用应该是够的。但也不是绝对。万一未来三天里是那种阴雨绵绵的昏暗天气,这点子蜡烛肯定不够用。毕竟为防止考生作弊,每个号子房门口都用木板阻隔,留着半大的孔洞用来递考卷,所以房里的光线真心不怎么好。
没多久,卷子也派发了下来,非常厚实的一叠,卷成一捆,kǔn bǎng好后从那个半大孔洞塞了进来。
李查德虽说第一次参加科举,好在上辈子考试经验满满,便没着急着答题。而是习惯性的从头到尾看了一遍考题,暗道了一句,无论帖经还是墨义,题目还真心不少,就连明算跟明法,这一次题量也有所增加。而对于李查德最难啃的诗赋,命题“重阳”,反而让他暗松了口气。
李查德从考篮中取出了小皮袋,将卷子全部装入,随后在砚台里滴了几滴清水后,慢悠悠地开始研磨墨条。虽说批阅卷子时会糊名,重新誊录一遍,以防作弊,但具体排名次时还是会根据卷面字迹重新调整。字的好坏,卷面干净与否能影响最终成绩。
李查德的字不差,哪怕上辈子,被亲爹逼着练字,不情不愿地好歹也练了二十多年,勉强拿得出手。到了大齐这边,bèi pò养病的日子着实无聊,只好练字休养生息,那字竟然又有所进步。
现在听到正式开考的铜锣声响起,磨完墨的李查德这才不紧不慢地开始答题。还是那句话,科举大部分考的还是一个记忆,对于熟四五经,以及相关注释的李查德而言,难度真的不如让他作诗。而这一次,诗赋的范围竟然又让他给蒙对了,就这么东拼西凑,凑了首五言。
九九重阳节,茱萸满枝头,天长雁影稀,月落山容瘦。清冷暮秋时,寒蝉一片愁……
许是心态的关系,李查德回答得相当顺利。也就是明算,在草稿里细细推算了一番才将十题明算最终答案誊写在卷子上。不需要解题过程,只需要写上最终答案,还不是一般的省事。至于明法,就相对而言复杂多了,需要引经据典,做到有法可依。
尤其其中一题明法,家中的庶子失手将当姨娘的生母杀死,该如何判时,李查德头都大了。喵喵的,杀人者偿命啊,这不显而易见嘛。偏偏在大齐还不能这么判。
只因为妾者,立女也,哪怕抬为姨娘,生了儿子,也就半个主子而已。庶子只能认前头的嫡母为母亲,就算真的有出息请诰命,也轮不到当姨娘的生母。哪怕前头的嫡母没了,在大齐也是不允许抬姨娘为正房的。所以这一题,李查德斟酌了好久,并没有判这庶子死刑,而是流放。也不知这般判,会不会影响最终成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