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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圆并不死心, 第二个电话又打了过来。顾长霁本来打算继续挂断，想了想怕他弄什么幺蛾子出来，又接了。

大概是怕他又挂一次电话，吴圆这次开门见山：“是跟闻华笙有关的。”

顾长霁选了个他没有存酒的酒吧。

正好换一个人当钱包。

吴圆来得比他想象中还要快，看来是非常迫切了。

坐下之后，他首先发言：“我饿了。”

吴圆：“……”

“这里是酒吧。”吴圆提醒他。

然后吴圆目瞪口呆看着服务生端上来一盆子烤鱼，竟然一下不知道说点什么。

“你说，我吃，”顾长霁说, “不过我希望你最好说点我不知道的信息，不然我希望你像当时我聘请你一样，按小时收费。”

吴圆：“……”

这人好歹也是金尊玉贵养大的, 怎么现在这么抠。

“我……”吴圆理清了思绪之后才开口，“我要先确认一下，你现在知道的信息有什么？”

顾长霁挑剔地把鱼皮用筷子拨拉开, 闻言皱了皱眉头：“说好的是你来找我爆料, 怎么还要信息交换啊？”

“你知道他的控制欲吗？”

顾长霁意外地看着他：“看来这不是什么隐私了，我怎么觉得人人都知道呢。”

“那你也该知道他在字母别墅里养人的事了。”吴圆又说。

顾长霁多少猜到了一点, 那边传言就是寻欢作乐用的, 不过寻的什么欢作的什么乐, 顾长霁自认正人君子，从来没去招惹过这种事。

至于他的丈母娘请不清楚……他想起贺彰曾经说过的那种“情趣”, 也算不准这个世界到底有多少奇葩。

所以这方面他从来没插手过。

他不说话, 吴圆就当他默认了。

“他一直很小心, 所以没有什么把柄，”吴圆说到这里的时候，眼底藏着点痛快的情绪，“但是我拿到了。”

“……嗯？”

不是顾长霁瞧不起吴圆，但是他认为吴圆很可能是在吹牛，毕竟吴圆段位实在不抗打，能拿到闻华笙这种老滑头的证据？

“关于他性.骚扰我的证据。”吴圆忍着不时往鼻子里窜的香气，而且顾长霁半点没有分享的意思，有点憋不住了，“你能不能别吃了？”

顾长霁是真饿，就这么一小会儿话的工夫，他已经消灭了大半碗白米饭，鱼脊背上的肉也一扫而空。他终于找了个空隙回话：“什么证据？这个可是小事，你再说详细点？”

“……”吴圆知道他这是不相信自己，拿出提前准备好的录音和录像。

他们在的卡座很靠里。顾长霁本来还想选更显眼点的地方，不过现在看来他们最终的选择是正确的。

即使是戴上耳机之后再去看，他还是有会被人发现的错觉。

虽然是他本人要求要看证据，但是真看完了，他又非常后悔。

早知道他就不该点这么大一条鱼。

吴圆把笔记本电脑合上，沉沉地呼出一口浊气。“事情就是这样，完整的证据链，是我收集了很多次之后整合起来的。”

“……”

“现在你信了吗？”

顾长霁推开他的电脑，坐直了身体，两手交握摆在了桌面上。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但是……”他看着吴圆的眼睛，“我不太明白你的逻辑。”

吴圆：“？”

“你拿这个来找我，是希望我知道真相之后怎么做？马上大摇大摆地公开他的罪行？还是鼓动我爸撤资，终止合同，让闻华笙血亏？”

他这个事不关己的态度不在吴圆的意料之内。他提醒顾长霁：“这个人不是什么好人，留着他跟你爸合作，就是一颗□□。”

顾长霁点点头：“是咯，所以你是希望由我回去亲手点燃这颗炸弹？”

吴圆：“你——”

“吴圆，做人不是这样做的。”

哪怕是顾长霁也觉得十分荒诞可笑了：“按理说你应该更比我懂这个社会吧？但是你现在自己屁股都还没擦干净，怎么去说别人一身骚？”

“看你拿的这些证据，是两年前的，如果你真的是想对付闻华笙，真的想掰倒他，你早干嘛去了，你早该拿着这些证据去告他了！可实际上你做了什么？你都没有去警察局报过警。这两年里，你飞快地从一个只会伤春悲秋的小作家爬到拿热门推荐的旅行专栏作家，不管是书的销量，还是网路营销，各方打点，都是有人在为你出力吧？”

吴圆僵硬着脸，说：“你找人调查我？”

“你可能以为我会同情你？因为我从前同情心泛滥？我那时候是挺大方的，爱表现，所以让你对我产生了什么误解？”顾长霁站起来，撑着桌面俯视他，“所以你那时候就开始学我，模仿我，收集我的东西，怎么，难道说一开始你喜欢的就不是贺彰？”

吴圆涨红了脸，猛地蹿起身，手控制不住地发抖：“你胡说！”

“吴圆，你想要的是什么？是美满的人生，还是单纯想过纸醉金迷的生活？还是你只是想让那些从前看不起的人，都对你刮目相看，都来巴结你，奉承你？只要能变成这样的人，所以不管用什么办法，都无所谓，是吗？”

吴圆没有再说话，他的脸一会儿青一会儿白，有种彻底被人剖开后的崩溃和愤怒。

“想当人上人，证明自己，我是没有意见，但是你想用这个来利用我，以为你拿着这些证据就能下完这盘棋，你真该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