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气像是冻住了所有的杂质，用鼻子吸进的空气有种干净过头的感觉。天空像是悬在头顶的蓝色大海，云朵变得有点像静止的海浪。冷风通过走廊，通过穹顶灌进霍格沃兹，冻结了之前因为魁地奇而火热起来的气氛，教授们的作业任务变得有些复杂，连从走廊骑马跑过的幽灵都会问一句学生们：“复习的怎么样？你们要考试了。”

大礼堂也变得比以前更加安静，大家都在埋头复习，在吃早餐的间隙完善即将上交的作业。

奥利维娅·内皮尔坐在斯莱特长桌的末尾，她面无表情的坐在座位上，一只手捏着三明治，另一只手放在翻开的书页上。她坐直身子直视前方，什么也不做的，就只是在发呆而已。

在走廊的画像们询问她学的如何时，奥利维娅才真的发现她似乎快要到学期结束了的时候。

她要回哥谭了。

或许因为从来没有离开过哥谭，她这几个月越来越兴奋，快乐的，无忧无虑。随着那个阴郁危险却泛着霓虹光的城市距离她越来越远，奥利维娅感觉到了一种轻快感。始终在那个城市里，在小丑的身边，她以为生活就是这样，但是此时她感觉到原来是可以有这么轻松快乐的时光。

回到哥谭，回到小丑身边，这仿佛变成了某种沉重的事情。

这一切那么美好——

但是很快她就会坐上火车，她会回到小丑身边，接受他的指导和一次次测试。她得揣摩小丑的态度去做出行动，时刻保持冷静，镇定，和不准笑，她要做小丑身边的‘实习生’。这以前以前都很容易，就自然而然就能做到的。

但是现在她不行。

她告诉自己不会有事的，小丑不会让她真的变成另一个‘小丑’，因为他不允许有第二个和他完全相同的小丑和他分享哥谭和蝙蝠侠。

她只需要做个捣蛋鬼，一个小坏蛋就行了。

奥利维娅下意识捏紧拳头，回过神时发现自己的书页被抓烂捏在手里，她掏出魔杖悄悄地复原了它。霍格沃兹第一学年结束后她只会回到玛利亚孤儿院，和一群为了晚餐多一片面包而高心的人们待在一起。

小丑也不是每次作案都会带上她。

奥利维娅嚼着手里的三明治，她现在大概摸到霍格沃兹早餐的规律，一周每天早上的三明治都是不一样的口味，今天里面放的是她最喜欢吃的培根，所以她特地拿了两个。此时她都分不清自己有没有要到培根，想到自己要回哥谭就和其他学生假期结束回学校面对考试差不多。

当然，她也不是说回哥谭不好。至少小丑还是给了她足够的自由，自己也挺想念哥谭的，有点想念和孤儿院孩子们猜下一个上哥谭头条的罪犯的日子...

该死，哪里都没有不好，我矫情什么呢？

回家万岁！

和霍格沃兹许多学生不同，她一点也不担心考试的事情，她自信一年级的课程还是比较简单。她现在关注如何应对回家之后遇上小丑爸爸要求她校外使用魔法的可能，学校的规定是校外学生不可以使用魔法。她暂时不知道违反校规会不会把她从学校开除。

我要不要把我的魔杖撅了？

“你在想什么呢？看起来就像吃了鼻涕虫一样？”

“...”

赛伦，你说话真难听...

奥利维娅喝光杯子里的牛奶就跟着赛伦去上课了，她现在终于要毫不掩饰的抓紧赛伦这个搭档，不然她的搭档就是那边对她咬牙切齿的法尔斯。她绝对不和法尔斯搭档，尤其是魔药课。

斯内普教授的课程在霍格沃兹学生里公认最不能走神或心存侥幸的课程，他将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学生们一份份的作业收起来，分成了不同学院的两堆作业。之前几个星期还有人借口自己忘记带而不交作业，结果斯内普教授照样扣分的毫不手软，并且要求他十分钟之内重新写一份上交。吓得学生们抿着嘴一句话也不敢说，静静的为‘勇士’行注目礼。

步骤会在黑板上，这需要学生们自己抄写下来，这份笔记也是要检查的...学生们抄好后教授会挑选其中的几个重点解释，偶尔会抽取几个‘幸运的学生’回答之前课程的知识，或者考察一下预习的程度和知识储量。

一年级幸运学生一般是，哈利·波特，罗恩·韦斯莱，西莫·斐尼甘，纳威·隆巴顿。

基本是抽了哈利抽罗恩，抽了罗恩抽西莫，抽了西莫抽纳威。

一手萝卜蹲玩的得心应手。

简直是马尔福和跟班们每周的快乐源泉。

今天也是照例在收走学生们的作业后，顺畅的走了一遍萝卜蹲流程。哈利，罗恩有赫敏最近几周的恶补总算是惊险的过关，西莫凭运气答对了问题，纳威很巧不巧的忘记了教授提问的知识点，在马尔福的坏笑里涨红了脸。

今天要学习的药剂对于一年级生，有难度的只是提纯技术。奥利维娅有她爸爸教的化学功底还不至于出问题。格兰芬多桌的西莫这次烧爆了一个小瓶子，清理一新后没有出现任何问题。但是他收获了教授全程看守，纳威的动作比以往慢了好几倍，因为他非常害怕身后的斯内普教授会忽然出声要他住手。

罗恩中间走神，他在搭档哈利准备提纯时，趴在桌上在自己的书页上画了一个斯内普教授。罗恩的灵魂画工将教授画的丑极了，嘴唇是一条线，下面画上鲨鱼一样的锯齿牙，特地夸张教授的大鼻子，一团乱线代替教授的中分黑头发。在他正兴致勃勃准备问问哈利在图上加什么字时回头发现教授就站在他身后盯着他。

罗恩：“...”

教授：“...”

罗恩在这片沉默里察觉到杀气，他慢慢坐直身体装作之前什么也没发生的凑到哈利身边，积极地去称量。

“韦斯莱作业加一寸。”教授的声音在罗恩身后响起，前排本来在专心熬药的赫敏听到后一个向日葵回头给了罗恩一个‘你做了什么？’的眼神。

罗恩嘴唇颤抖两下，最后把自己干的蠢事吞回去。

“还差装瓶。”赛伦和奥利维娅的药水也快要完成了，他们将冷却下来的药剂倒入瓶里很快就将药水教给教授检查。而检查结束后，她们俩就可以接着课堂最后的时间提前开始写魔药作业。这类作业最好是在完成药剂后立刻开始写，这样记忆比较深，并且能够在课堂上及时向教授请教。

没有人能承受自己主动去办公室向教授请教的心理压力，虽然教授不至于凶到吃人，但是大家还是不敢有事没事钻魔药教授办公室。

一般也没人有事没事钻办公室。

魔药课结束后，奥利维娅告别赛伦，她还有几个变形课作业得请教赫敏。

虽然赫敏不提倡抄作业，但是你把问题提出来她就像个连珠炮一样给你解惑，基本上就是把答案说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