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子陵又低下头,忙着抠手。这人感冒了快一周,整天躺在床上脑子都生锈了,竟透露了几分从未显示过的稚气。
他现在有点幼稚,闵玧其想,脸上不显心里却是笑了起来。
"高中军训之后膝盖伤了,没法再运动了。"
这话硬生生将闵玧其刚刚那些暗自欢乐的情绪揉碎、他跌落谷底。
"啊………"
他歪过头去不看金子陵了,开始啃手指。
金子陵少见的没抬头,他其实是一个非常喜欢看着别人眼睛说话的人。
半月板受损,双膝关节积液…………
这是不可逆的病情,只能养着,不能治。医生这么跟他说,眼神里是同情。
还是运动员常见的病呢,他补了一句。
所以我应该为此感到庆幸吗,金子陵懒得抬眼,心里不知为何那股子火气就这样慢慢消了。
我其实还好………
其实这早就有所预兆了吧,他轻轻的在心里叹了口气,想起这些年受过的暗伤。
舞蹈倒是还能坚持,其他所有运动都被他抛弃,金子陵将花剑和击剑服锁在柜子里。
他将跆拳道服和各色的道带整整齐齐叠好,连带着这些热血记忆、奖杯奖牌、所有的全部放到那个专柜里面,抬到了空旷的地下室。
我其实感觉还好………
他当时还没遇到完整的防弹少年团,只是一个人站在空旷的地下室,默默看着这些勋章、翻看自己以往的回忆。
我还好………
他站在那里,突然有点委屈。
为什么是我呢?
为什么总是我呢?
金子陵想睡觉了,他站起身回屋,还不忘乖乖跟所有静默无言、开始眼里溢水儿的成员们都道了个别。
他从以前的运动少年变成了现在,窝在二手沙发里看书弹琴、呆呆看着忙内们吵架斗殴的四哥金子陵。
他几乎都快忘了自己以前血液沸腾、灵魂不屈地想赢下去的那种感觉了。
但这样也挺好的。
金子陵想了想。
他觉得自己适应的也挺好。
回忆中断,金子陵拍了拍忙内热乎乎出着汗的头。
圆滚滚的,有点可爱。他想。
他看这个孩子没事了,起身揉了揉酸痛的膝盖,在厨房给他热了一杯牛奶。
然后他一言不发的快步离开了。
田柾国努力保持清醒,他看着四哥难得轻快的步伐,也轻轻笑了一下。
出于自己内心的占有欲,田柾国并不想告诉其他哥哥自己昨天晚上干了什么,他想让这件事成为自己和金子陵之间的、独有的秘密。
就像自己独自占有的那个孤独的四哥一样,不为人知。
他知道哥哥去写歌了。
而且,这一定是一首好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