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以为我不在意,以为我不难过,其实……”
心底积压多年的往事一瞬间像是上岸的潮水般漫上心田,往事纷杂如灌了铅的浮云,沉甸甸地压在胸口,让他直喘不过来气。
桓彦尝看他似乎有话要说,忍不住坐下拍着他后背替他顺气,谁知道南燕侣规规矩矩坐着没过一会儿整个又栽倒下来,他心里一紧,只得连忙拽住这人,免得一个不小心跌下塌去。
接下来似乎是真的累了,南燕侣也没再稀里糊涂的说着胡话,他径自抱着桓彦尝的胳膊,趴在他腿上睡着了。
睡得很沉,算下来,这入睡的时间连两分钟都不到。
桓彦尝垂眼看着他恬静的睡脸,各种滋味漫上心头,一时之间有些五味杂陈。
他确实是没料到醉酒的南燕侣会是这样一副模样,别人喝醉酒要不是发酒疯又吵又闹,要不就是安安静静的倒下来一觉睡到天亮。
可南燕侣倒好,醉的越不清醒反而越是爱把心里的话一股脑的倾倒出来,这个毛病看上去像是很久之前就有了。
心里突然出现一丝担忧,南大人这个样子要是被旁人看见了可怎么办。
尤其是曹知唤,怕是这些话说完的第二天,南燕侣就又该去柴房里罚跪了。
他下意识抬手想将这人挪回床榻上,只是刚动弹一下,南燕侣就一把按住他手臂,眉头皱起不满的哼哼了两句。
于是桓彦尝没好再动,只得坐在原地拿过整床被褥搭在了南燕侣的身上。
寒风吹的窗棂外的枝桠簌簌作响,他就一个人抱着昏睡的南燕侣独自坐在原地冻的浑身冰凉。
许是不知道,在不久之前,也有人这么坐在他床榻边守了许久。
直到灯花跌落,最后一滴烛油被灼亮的火焰吸食的一干二净,屋子里霎那间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桓彦尝睁开眼来,胳膊已然有些麻木了,他低下头轻数着耳边细微的鼾声,想来南燕侣应该是彻底睡熟了,这才俯下身子将人一点点移回床榻上,期间手臂不经意间贴着南燕侣后背将他稳妥放下,却没察觉出方才沉睡的人在这一瞬间身子变得僵直。
屈指揉了揉发麻的胳膊,他才借着窗外映射进来的光影循着事物摸黑走了出去。
只是快要到达门口时,黑暗中忽然传来一丝沉闷的声响,桓彦尝眉心微蹙,放在门闩上的手指微顿,以为是南燕侣睡觉不安分又跌下榻来。
他心里自觉一叹,下一刻皮肤上却泛起细细小小的鸡皮疙瘩,他皱眉更深,似乎隐约察觉出黑暗中有什么威胁靠近。
习武之人本就警觉,更何况他五感天生清敏。
就在他转过身的那一刻,眼前忽然闪过一道黑影,他下意识出口,一道掌风忽然挟着千钧之力朝他劈头盖脸的打了过去。
“砰”的一声,门上很快传来一阵轻微的断裂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