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坐的张瑞并不比他好多少,已经开始面目发白,坐立不安。两人甚至同时庆幸,幸好秋试推迟到了明年,否则就自己这点水平,考了也是丢人。
很快台上那名叫文公子的胜出了,对面那名书生对他抱拳施礼:“王某甘拜下风。”
文公子也起身还一礼:“承让了。”
王公子走下台后,文公子依旧坐在台上,等待着挑战他的上台,等了许久,竟无一人再上去与其争辩。
最后风满楼的役者上去,在一张红榜上写上他的名字:文远山。
下面一阵叫好声夹杂着羡慕嫉妒还有气馁的声音:
“有文公子在,这种论题别人就别想赢!”
“未来状元郎的名号真不是虚的!听说翰林院的人已经开始注意他了呢。”
“何止呀,我听说翰林院都摆好他的座椅了呢!”
子绪跟张瑞都有些垂头丧气,心有灵犀般的一起叹了一口气,最后张瑞先开口道:“还有别的科目场,咱们也去看看吧。”
出了辩论场,诗赋场,书画场等。
两人随着辩论场里出来的书生们一起进了诗赋场,一张张座椅,摆放着笔墨纸砚,场内最前面的一面上挂着题目:出游赋。
书生们进去,随便走到一张桌前开始写诗赋。子绪在这方面算是强项,在柳府的那些年,时常拿着树枝在地上写画着,天生的情感敏锐让他对待任何事物都能有感而发,再将心中的万般思绪通过文字书写出来。
子绪提笔写道:
游子移 《作者有话说》
三河游荡子,丽颜迈荆宝。
携持玉柱筝,怀挟忘忧草。
一旁的张瑞对子绪信手拈来的诗句,叹而观之,同时心情也变得更加消沉了起来。
一个上午很快便过去了,书生们开始陆陆续续的离开风满楼去外面饭堂吃午饭。能进风满楼的书生,要么是官家子弟,要么也是富家公子,所以风满楼外早熙熙攘攘的小厮护卫等着接自己主子,江氏五兄弟也穿着便衣混在其中。
“子绪,我觉得,我还是抄一辈子书吧,反正勉强也能养活自己。”一出风满楼张瑞便泄气的说道。
“张大哥,别这样说,你也听他们讲了,那个文公子是状元之才,并非一般人能比拟的,何况你我,也才第一次见识这种场面,以后跟着学习,次数多了,自然也能跟的上一些。”子绪虽这般劝着,心里却是低落的很。
他暗自发过誓:秋试考上解元,春试进三甲,殿试点状元!如此才能勉强配的上站在江夏王身边,可如今见识到如此多的厉害之人,估计连举人都不一定能中的上。
“子绪年纪小,又十分聪慧,跟着学一段时间,定能突飞猛进,而我呢,唉,不说了,不说了!”张瑞依然消沉。
“今日已到正午,子绪现在回家也赶不上午饭,便让我请你吃顿午饭吧,子绪贤弟这般帮我,我心中早已过意不去,虽然也请不了你吃太好的”,张瑞不好意思的挠头一笑。
子绪早上外出时跟管家说过可能会回来晚,不用管他的午膳,所以对张瑞一笑:“好”
两人就进了不远处的一家酒楼,在二楼靠窗处坐下,点了两碗面和两样小菜,边吃边聊了起来。
风满楼的书生们也都三五成群的出来寻找吃饭的地方,很快周围的饭馆就满了,子绪和张瑞看着楼下人来人往的市街,终于将方才的低落心情快要扫干净的时候,听到一个声音。
“你俩起来,这个位置向来都是本公子的!”
两人抬头望去,同样一名白袍黑儒巾书生,但腰间的玉佩,手指上带玉扳指,以及身后跟着的两名小厮,彰显着出身的不凡。他一脸不耐烦的催促到子绪和张瑞。
张瑞不满了:“凭什么,明明是我们先到的,而且酒店开在这里,座位是大家的,难道这家酒店你开的,就算是你开的,我们也是客人,有你这种待客之道么!”
店小二马上过来了,讨好笑着跟张瑞说道:“公子,这位是国史院监修学士赵大人家的公子,您看您就给他让一让吧,小的再给二位找位子。”
不远处坐着的江岚带着江氏五兄弟立刻虎视眈眈的准备过来,子绪暗自给他们递眼色,不让他们动。
“算了,张大哥,我们也快吃完了,座位让给他们吧。”子绪忙劝道张瑞,他不想在外面给江夏王惹麻烦,更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是江夏王的人。
张瑞心中再不满,在听到国史院监修学士的时候,还是打怵了,自己什么身份地位,那里敢从四品的官员家的少爷硬碰,跟加上子绪这样劝道,咽下心头那口气,木着脸准备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