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秋试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皇帝对此次秋试十分的重视, 每天和一众大臣们忙着各种准备。都说今年参加科考的学子十分幸运, 因为以梁氏阀派为首的世族官员被罢免了一大批, 朝中一大堆的官位空缺着, 就等着从今年的考生往里面填人。
朝廷为了防止考试舞弊也是大下功夫,这次秋试考题由翰林院十几名学士一起出题,出的题目交给另外一批学士监察选定,而后再上交给皇帝,有皇帝亲自选定最终下题目,考试当天当场将题目写在考场题榜之上。也就是说在考前, 除了皇帝谁也不知道出的题是什么。
因为有擂台之事在先,百姓们对这次秋试翘首以待, 离考试还有这么久开始在京城到处议论纷纷, 京城的学子们都在忙着埋头苦读。
等候着在大殿里准备上早朝的时刻都是大臣们闲聊的时刻,他们也在七嘴八舌的谈论着这次考试:
“唉, 我府里管家说, 如今灯油,蜡烛的价格都涨了,都被有学子们买来挑灯夜读了。”
“不但如此呢, 市面上连下官最爱吃的羊脑都买不到了, 都说是吃了补脑子。唉,下官还是等考试结束了再吃吧,不跟这些学子们抢了。”
“那城隍庙的高香,烧的我府里都能闻到味,各家有学子的父母都拜神求佛的, 还有去什么法师哪里买高中平安符的,说是特别灵验。”
“............”
江夏王不屑一顾,“切”的一声:“蠢货们就是吃神仙脑子,也不会变得聪慧,还求神拜佛,怎么不去问问他们祖宗为何没把他生的聪明一点。”
话虽这样说,心里却是愧疚的,子绪也是天天挑灯夜读,自己不但没有帮他做些什么,还嫌他冷了自己,昨晚上实在难耐,跑到书房直接把人摁在书案上给办了,害的那孩子一大早身体酸疼起不来,惨兮兮的趴在床上读书。
在那孩子苦读备考之时,自己竟是一点忙都没帮上他不说,还总在他读书的时候欺负他......
蔺丞相阴阳怪气的冷哼:“江夏王府上的柳公子,自然是不需要做这些的,考上解元是没问题的。”
他的儿子蔺思,在辩论擂台上第一天就被子绪批的体无完肤,回家后消沉着思考人生好多天,甚至一度想要放弃仕途,最近才被他劝过来,提起了精神开始读书了。
气氛立刻变得微妙了起来,和事佬朱修赶紧在一旁搭话:“还别说了,这京城的百姓里大多数都看好柳公子,听说市井的赌坊里,还真有人开这个赌局,几乎都是下注赌柳公子高中解元的。”
江夏王一听怒了:“混账,顺天府都没人管吗,我家那孩子是让那些狗东西们随便下赌注的吗!”
顺天府尹柳元景呵呵一笑:“不好意思,孩子是我家的。”
他可是越来越喜爱这个半路过来的儿子了,辩论擂台赛上的一鸣惊人,京城里对昭儿的各种美誉,让他这张脸是越来越有光彩了。逢人就说柳昭我儿子,仿佛真的是他生的一般。
江夏王冷眼扫他:是不是你家孩子,你心里没点数吗!
又有大臣在一旁搭话:“唉,学子们也都不容易啊,昨天不是说一个书生读书读到癫狂,满大街的跑着喊着说,我中举了!我中举了!这还没考呢,人就疯了。”
“所以也不能总坐在桌前读书,还得要注意身体,适当放松,不然就得不偿失了。”
“想当初,咱们不也是这么过来的.......”
.........
江夏王虽面带不屑,却也一直听着,下了朝后没有直接回府,让宣炎查找到赌坊就奔了过去,人群吵杂中,清晰的听到高喊声:“赌柳公子一注十两银子!”
“这么贵,前天不还是一两银子么。”
“是啊,昨天才三两呢,今天怎么都到十两一注了!”
“没办法,赌这位公子的人多啊!你看看,这周围几乎都是赌柳公子的,其次才是文公子,张公子,哦还有蔺公子,赶紧下注吧,多买多赚,说不定注码明天就有要涨了。不等着考试结束开盘,光卖手中的注码都能赚钱!”
江夏王跟身边的宣炎说道:“去,买他一百注。”
再一扭头,看到了一个人:......
柳元景呵呵一笑:“小王爷不是对着赌局深恶痛绝么。”
江夏王丝毫不脸红:“您老来干嘛呢,您可是堂堂府尹大人,也敢来赌坊这种地方。”
柳元景:“我来查探民情的......”
江夏王刚出了赌坊,派出去打听哪里有卖羊脑的护卫就回来了。护卫抱拳:“回王爷,属下查到,城东张屠户家有现宰现卖的羊脑,许多人都争着抢着去他家买。”
江夏王弃了轿子,骑上马喊道:“那还等什么,赶紧去买呀。”
还没进到屠户家呢,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气恼地吼人:“老夫昨日就预定了一只,还付了十倍的定金,怎么今日来取就没了呢!到底是刁民野夫,竟是如此不讲信誉!”
屠户一脸苦楚:“大人您昨日虽然付了十倍定金,但今早有人直接付了二十倍价钱卖走了,且那人来势汹汹还带着兵,草民不敢不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