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骋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愉悦地接听:“喂,老严啊,有没有好好吃饭呀。”
“吃个屁,”严峻好声没好气道,“刘大响他解约了。”
夏骋一顿,“这不是很正常的吗?大响他现在热度不错,往上爬是应该的。”
严峻:“应该的?你这几年多捧他,手里那点人情资源全用光了吧?他火了回头一脚踹了你这是应该的?”
刘大响的艺名叫刘一皓,是夏骋五年前从山旮旯里带出来的。刘大响家里人都死绝了,没人照顾,十六七岁的孩子瘦得和十三四岁似的。本来倒是没想让他进圈,是刘一皓自己想进,签的是夏骋的工作室。
刘一皓音色不错,音域也很广,喂了半年也长开了,倒是一个眉清目秀的小白脸。
这两年网络IP签约上荧幕的多,刘一皓前段时间演了个神仙打架谈恋爱题材的电视剧,一下子就火了。
夏骋手指敲着膝盖,说:“人之常情嘛,你还指望谁都像你这样啊。”
严峻:“你闭嘴,你知道刘大响签去哪里了吗?”
夏骋:“樊茜茜那里?”
关灿签在樊茜茜手下。
“周泓瑜。”严峻道,“他签去周泓瑜工作室了。”
夏骋又一顿,他觉得自己脑子疼,“他不是在国外吗?”
严峻冷哼一声,“回国了,刚刚放的消息,说接下来工作重心在国内。”
“……”,夏骋下意识抬头看了看窗外,马路宽阔平整,车流更胜宽阔于其,井然有序地缓慢行驶
夏骋揉了揉眉头,说:“知道了,你让刘一皓走吧。”
严峻迟疑道:“骋儿,我们手下没几个艺人了……”
“人家都不想留了,让他赶紧走。”夏骋说完就挂了电话。
车厢内一时安静下来,王喜喜从后试镜看了一眼,见夏骋支着头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车流缓慢渡过拥挤路段,刚一破口就像憋屈了十几年的野马,飞速散开去。
王喜喜小心翼翼地问:“夏哥,去工作室吗?”
夏骋没吭声,仍是看着窗外。
王喜喜顿了一会,又叫了几声,“夏哥?夏哥。”
夏骋这才像被惊醒了一样回过头来,他吸了口气,问:“怎么了?”
“去工作室还是……”
夏骋温声道:“回家。”
夏骋在市区外买了栋了小三层,邻居要么是十天半个月不回来的高层精英,要么是退休在家遛鸟赏花的曾精英老头儿老太。他没事就会住这儿,鉴于他没事的时候太多了,所以和邻居老头儿仿佛也没有什么区别。
一开门,亚伯拉罕就迎了出来,喘着大舌头想要舔夏骋。夏骋捏住它的下颚终止了这个湿哒哒的吻。
夏骋家有请钟点工,家里干净又明亮,就连被亚伯拉罕啃得面目全非的椅子腿也擦得油光水滑。
王喜喜找不到事做,钟点工勤奋且敬业,厨房热水壶都已经烧满了热水。他陪着夏骋坐了会,最后被严峻一通电话叫走了。
亚伯拉罕绕着夏骋转了一会,确认人类还是那个人类后就掉头啃椅子去了。
夏骋坐沙发上发了会呆,随即去了健身室跑了一个小时的步,把又洗了个澡,觉得自己清醒了许多。
清醒后他又背了会台词,晚上给自己和亚伯拉罕做了点吃了,顺便又定了张新椅子——亚伯拉罕下午终于把那个椅子腿啃断了。
就在夏骋拎着亚伯拉罕算账时,一通电话打了进来。夏骋去拿手机,亚伯拉罕趁机逃跑了。
来电显示是一个不认识的号码,夏骋接听,“您好,哪位?”
对面沉默不语,只传来几声不稳的喘息。
夏骋疑惑道:“您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对面这次连喘息声都消失了。
夏骋把手机拿眼前看了看,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请问哪位?”
这时,对面终于说话了,是个男音,带着点透亮的少年感,几乎和七年前一模一样:
“是我。”
夏骋沉默几秒,缓慢道:“周泓瑜。”
周泓瑜轻笑一声,仿佛很满意,他柔声道:
“对,是我,我回来了夏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