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泓瑜任他扯衣领,听到王喜喜的话赞同点头:“没错,我们的日子长着呢。”
夏骋不理周泓瑜,对着王喜喜说道:“挡着。”
语音未落,夏骋手上一使劲,把周泓瑜甩了个踉跄撞到了墙上,还没等他站稳,夏骋就一拳揍到了周泓瑜的肚子上。
这一拳完全没收力,周泓瑜闷哼一声,低下头。
夏骋凑到周泓瑜耳边一字一顿道:“你没吃药就出门,想死啊你。”
周泓瑜听完笑了起来,突然伸手一把把夏骋抱进了怀里。其双手有力,箍得夏骋动弹不得。
王喜喜见这状况一惊,不知道这个状况到底是挡着还是上前解救夏哥。
“周泓瑜!”夏骋挣扎未果,怒道,“你疯了是不是,快放开我。”
周泓瑜充耳不闻,嘴抵在夏骋的耳旁喃喃道:“我没药,你是我的药,你就是我的药……”
夏骋一拳打在周泓瑜的腰侧,周泓瑜闷哼一声,失力松手。
周泓瑜捂着腰靠在墙上,轻声哀求道:“别走阿骋,别走。”
他刘海落下,挡住了半只眼睛,语气卑微,整个人看着脆弱又可怜。
夏骋喘了口气,觉得鼻端还停留着周泓瑜的味道。他理了理衣服,沉默几秒,说:“七年前,走了的人是你,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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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回去的路上,严峻给他来了通电话,表示现在舆论已经全部在他们这边,让他不用担心。
夏骋打起精神回道:“嗯,我知道了,这边也拍完了,我今晚就回片场。”
“好,”严峻说,“今天还顺利吧?”
夏骋:“挺顺利的,就是有点累了。”
严峻不疑有他,“那你回去了就休息吧,免得明天头又疼了。”
夏骋“嗯”了一声,挂了电话。
王喜喜不敢说话,专注开车。
夏骋支着额头沉默许久,突然说:“王喜喜。”
王喜喜吓得差点一脚油门下去,“哎、哎夏哥!”
夏骋:“下次有这种事,直接拽开。”
王喜喜连忙点头,“嗯嗯嗯,不好意思夏哥,不好意思啊。”
夏骋又不吭声了,最后叹了口气,“算了,又不是你的错,我和你发什么火。”
王喜喜偷看了夏骋一眼,见他一脸平静,不像很生气的样子,于是试探地问道:“那周泓瑜以后找你,我就挡着?”
夏骋点点头,没说话。
王喜喜见他回应了胆子大了点,于是说:“这周泓瑜看着不太正常,咱们以后离远点。”
夏骋掀了掀眼皮,说:“他有病。”
王喜喜点点头,说:“看出来了……”
夏骋:“别说了,你开车。”
王喜喜就又不敢说话了。
夏骋支着头放空了半天,想半天也没想出怎么解决周泓瑜这个病的事。
周泓瑜确实是有病,有偏执症,这症状一直存在,夏骋本来以为他出国后接受治疗,应该会好很多,没想到更严重了。
夏骋想到治疗,就觉得十分有趣。
七年前被送进急救室的是他又不是周泓瑜,最后搞得周泓瑜是受害者一样。
夏骋太阳穴隐隐作痛,他伸手揉了揉。
按着关灿的说法,他是一想到七年前的事情就觉得窒息。哪怕这事过去这么久,他也不能释怀。
众人皆说他夏骋现在是低谷期,殊不知他最低谷最绝望的时候已经过去了。那最黑暗的半年中,他无数次半夜惊醒,梦中回荡着一切悲剧,一遍又一遍,唱得他声嘶力竭筋疲力尽,最后才能惶恐不安地醒来。
京城的夜晚没星星,夏骋无数次惊醒,眼前只有一片黑,黑得彻底,黑得窒息。无形有一双大手紧紧地攥住了他,讲他压在这方寸的黑房间里,就连呼吸都像被制止了,压抑得神经下一秒就要崩溃。
“夏哥?夏哥。”
有人敲了敲他的窗户,随即窗户缓缓落下,橘色的路灯强势地照进昏暗的车厢。这人又说了一句,“夏哥,你怎么了?”
夏骋回过神来,他抬头,被灯光刺了一下眼,模糊地看见冷亚卿站在窗外,高大英俊,像是独得天厚、倍受宠爱的太阳神。
他睫毛抖动几下,眯了眯眼,心想,太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