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被接通,电话那边中年男子习惯性的喂了一声,那深沉而又粗豪嗓音钻入沈长卿耳中。沈长卿听觉记忆很好,这个粗豪的声音他记忆很深,就是他们上个月在成人街揍的那群人的老大。
一个四十岁的老头领着一群二十岁小青年到处乱晃,还把阿鸣他哥的店砸了。沈长卿实在看他不顺眼,就带着自己的人跟他们打了一架。
打了半天,警笛声从远处飘过来。混乱的人群中也不知道谁喊了一声,条子来了快撤。这些人就撒腿跑了,头也没回。这其中就属那个成人街老大跑的快,业务熟练,听见信号人就不见了。动作慢的就去派出所混了几天饭。
沈长卿呢,他没跑开,就被警察抓住了。警察也不知道他是头头,看他十七岁年龄小,还穿着俯中好学校校服,让他检讨一下自己,就放过他了。
从局里出来,沈长卿就看不惯这个老大,跑的比谁都快,真是个懦夫!还再琢磨着,有机会再来打一架,好好治治这个老匹夫。
没想到,赵日朋竟然和这个老匹夫认识。他怎么没想到这点,赵日朋是在成人街溜达,不是混混就是去那逍遥去了。赵日朋十五六样子就不是风流人肯定不是去风流去了。那么,这人是老匹夫的小弟?
真是冤家路窄,早知道不给付医药费了,就应该把那个少年丢在街头,爱谁管谁管。
突然又想起少年那棱角分明,眉目清秀的脸,心里一阵不忍,还是不想把他丢在大街上。如果他死了,这么姣好的容貌在世上就没了。
既然救了就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接受了赵日朋是老匹夫手下的小弟。
沈长卿不想暴露自己身份还是试探了下,“你是赵日朋的亲属吗?”
电话那头的赵东坡有点没反应过来,赵日朋是谁?说不定是自己哪个兄弟住了院留了他手机号码,兄弟多名字记不住。熟悉的都称什么哥的,要说全名那真记不住。即使不是兄弟也有可能是阴谋,毕竟他仇家多了去了,自己上了套,去了医院直接被人阴了。
“不认识。”赵东坡直接拒绝了他,怕遭受祸患。如果真是自己的人,也不要了。他混这里混了这么长时间,地痞流氓混混又不差这个赵日朋一个人。少了他一个,也不算什么。他东城老大,他能没人?笑话。
可他不知道,少了这个人可能真算得了什么,是他亲外甥。如果外甥没了,他姐发疯还饶不了他。不仅姐饶不了,就连他爸也得气的半死。
赵家就这一个孙系孩子。他自己因为年轻时候打架,打凶了,被人踹到自己的小弟弟,从此绝育。连激素都被切了,还想什么女人啊,从此以后就一直打架了。老头子也不想管了,养出个这么混账儿子。
沈长卿风中混乱了半天,气急败坏地骂着,“操,你这是什么人啊。临阵脱逃也就算了,自己人你还不要了?你个老家伙,看我哪天不砍了你。”
赵东坡听出是偏幼稚的男孩子声音,好像刚刚度过变声期,也没理他,表示不想嘴炮,直接挂了电话。
沈长卿还没骂完就听见一阵忙音,火气一下子都上来了,什么瘪犊子。
火气正冒着呢,就听见房间里的铃声一直响。沈长卿开门走了进去,看见床上的少年嘴巴张成一个O型,还啊了几声,特别像鸟妈妈喂小鸟虫子时小鸟张嘴的样子。这样的动作放在这张脸上简直是拉低颜值。
沈长卿笑着问,“你要吃饭吗?”少年点了点头。
“诶,你要吃流食吗?”少年一听见自己只能吃流食,眼睛暗了下去,神色都没了。那个流食管子插在鼻子上送进去,太痛苦了。想到这里,没了食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