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你兄弟啊?净往脸上贴金。
乔明月幽幽的揣摩着沈长卿这张像朝阳一般充满生机蓬勃的脸,这张脸上总洋溢着快乐,他这个人也是不愁吃不愁穿,总是自信满满的。
那炽白灯忽闪忽闪的,断了线似的明暗交替,让屋子里两个脸对脸的漂亮少年产生了莫名其妙的悸然。
也不知道他俩面面相觑了多久,其中一个人终于忍不住,狂笑了起来,他的首额低下,埋在了另一个少年的肩头,“哈哈,我之前也没这么偏执过,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遇到了你,我就想待在你的身边,所以想做你的兄弟,你的哥们。”
乔明月没有躲开,也没有不耐烦肩头多了一个重量,他渐渐接受这个少年的存在。沈长卿的发质很软,还不时的蹭蹭乔明月的脖子。过分的暧昧气息缠绕于两人之间,双方彼此达成共识,交错腐蚀,谁也不愿意推开对方。
“我们为什么不能当朋友呢?非得是哥们、兄弟?”年龄较小的少年的嘴正对着另一个少年的耳朵,他的声音清澈如泉水,袅袅流水顺着风流入了埋在肩头少年的耳廓里,燥热的气息让脑子里嗡嗡作响,他猛地抬起了头,手放在了刚才他枕过的肩膀。
“差点意思,我不想把你当做普通的‘朋友’,想更进一层次的。”沈长卿的眸再一次注视着乔明月的眸,波光潋滟之中透露出一股含情脉脉。
乔明月沉默了,他三年前从父亲所在的城市搬了出来,周围朋友亲戚全变成了新人。他并非害怕接触生人,他是害怕他又一次远离在乎他的人,他尝试不接受新人新环境,只能靠打架填充自己的生活,让自己看起来丰满。
而面前这个少年,他向他抛出了橄榄枝,他却不敢轻易接受。
淮城是他的家,终有一天他会回去的。
——叮咚,叮咚。
“赵先生,换药了。”
沉默与寂静终于被门铃声打破,一道猛雷划过两人相距的间隙。乔明月回过神,坐着的身躯往后一仰,身体陷入柔软洁白的枕头上,找个合适的位置调整好舒适度,羽毛般轻柔的声音再一次响起,还略带撒娇的语气说道,“沈哥,帮开下门呗。”
坐在床头的沈长卿手撑床,站了起来,三下两下整理坐在床上动来动去时候衣服的褶皱,拽了两把头发,呼了口气,“赵小弟,你还挺会使唤人。”虽然口上有点怨言,但是身体很诚实,帮门外的护士开了门。
沈长卿抬头一看,护士推着车,身旁还站个人。那个人年纪不到三十,戴着白口罩穿着白大褂,胸口处的金色名牌上刻着黑字——景君琛,小字是骨科专家。
护士推着小车走进去,那个骨科医生也随着进去。护士换药的同时,那个医生也在旁边轻轻翻弄查看乔明月骨折的地方。
检查的差不多少了,那个医生开口了,“恢复的不错,五周了吧,左手没事了再过一个月拆石膏,右手和腿还得两个月。”景君堔强调着,“年纪轻轻打什么架,不遭罪吗?”
沈长卿乔明月都哑言了。
“好了,你们年纪小,下回注意点。小张,我们该走了。”
房间内恢复了平静,高档壁纸的墙壁上挂着那钟表滴答滴答的开始奏乐,已经八点了,外面已经全黑。
沈长卿看了看窗外,觉得自己应该回家了,他爸开车扬长而去,留下他一人独陪病少年。
“这么晚了,我该...”
“沈哥,这么晚了,你留下来吗?”
两人步调一致,分不清谁先开口,应该一起开的口,乔明月语速更快,先行说完。
沈长卿一只手勾着乔明月被角,另一只手捂住了已经发热的脸,手没有脸大。乔明月从那张开的五指能看出,那个少年逼着眼睛,微卷略长的眼毛穿过手指缝隙,嘴角弯弯翘起彰显浓厚笑意。
他害羞了。
“好。”沈长卿拖了一个尾音,遮盖脸的手向裤兜里寻找手机,“我去给家里打个电话。”
沈长卿走出了余有温热的房间,走廊上清新绿草传来一阵阵幽香。屋内温度比屋外走廊温度要高,来到了一个较冷的地方也让沈长卿清醒了一些,但那句让他留下的语句还是印在脑海里,一想到从乔明月口中说出,脸颊还是微微泛红。
他毫不犹豫的播出了一个号码,那是他母亲韩桂欣的,电话未接了好久,终于等了一分钟,那边通话了,“喂,儿子呀。”那边嘈杂的人群声、轻鼾声交融着。
沈长卿知道那不是家里,寻问道,“妈,你在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