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就是——”芹菜乙附和。
桂马神色没什么变化，也没反驳，他没必要取信这群人。
被称为医生的人抬抬下巴，示意旁边的人给自己搬个凳子，“把我东西拿来。”
“……是。”听令的人幸灾乐祸地看了一眼桂马，一副你要倒大霉的嘚瑟样。
“既然能摸到我们的秘密基地，那你就该有渠道知道我们家族对外的名声。”医生从自己怀里取出了一柄短枪，射程1.5米的那种轮状手-枪。
他从弹匣里推出一颗银灰色的子弹，放到光下打量。满脸都是沉迷和热爱的偏执情绪，他扯起嘴角：“特殊弹。”
放下手，他把子弹放在手里玩弄，垂着眼睛专心致志：“也许，你们这个层级的人还没有被详细地普及特殊弹的各种作用。”
“这是天才的创作，武器的顶端应用——”男人一脸赞叹，随后脸色猛地阴沉下去，“而那些见识浅短的混蛋居然会视这样珍贵的进步为洪水猛兽。”
“不知所谓——”
男人喷出一口气，强忍下了什么。他脸色冰冷，撩起眼皮子看向桂马，眼睛里全是不屑。
“你能摸到这里来不容易，这里是老大好不容易开辟出来的秘密实验室，我们承担不起暴露的代价。”
他把子弹重新装回手枪，抬手瞄准了桂马的眉心。
“作为Mafia居然还要讲究什么正经生意，简直可笑。”他露出一个恶心的表情，“…彭格列……哼……”
桂马看着那黑洞洞的枪口，眨眨眼睛。
所以说么——这种姿态最适合打听情报了。
忽略对准自己的枪，他一眼看到仓库里面，刚刚领了命令出去的芹菜丙拉着一个黄头发，干干瘦瘦的小孩儿往挂着塑料布的深处走去，桂马眼睛微眯。
“艾斯托拉涅欧家族，你们在豢养小孩儿，我很感兴趣。”桂马视线重新凝向面前的人。
情报不足。
自己得到的情报是完全任务对象视角的。
小孩儿还不大，情报不算长。只能看出，自己的任务对象被艾斯托拉涅欧家族收留。虽然不会太精心照顾，但是勉强也给出了一个避雨的屋檐。帮家族做些事情，也可以拿到钱垫垫肚子。
挣扎着长大了，还可以继续为家族做事。大人们承诺的东西还不少，除了生长环境不好以外，没什么值得指摘的。
毕竟是Mafia不是慈善机构。
家族不止收留了一个小孩儿，这个举动本身就不对劲儿。就算是需要扩充自己的家族，也不需要累赘，耗力的小孩儿啊。
面前人交谈之间显然是把那些小孩儿物化了，像是在谈论什么消耗品而不是人。
他一瞬间就想到了自己上个世界编的那些玩意儿。
那还真是恶心。
“……”中年男人目光沉沉地看向桂马，眼底有什么危险的东西在浮动，像是考量。
只是这种考量并没有温度，只是在衡量桂马怎么死才能最大程度地减轻危险的那种考量。
“我认为你们起码应该遵守规矩。”桂马微蹙眉，“本来我就缺资金，人手。还要忍受那些蠢货喋喋不休的无谓言语，现在还被你们抢了资源。”
“大街上无依无靠的小孩儿并不好找。如果你们技术太差，消耗太过，就不要滥用，居然还圈禁。这是不合理的资源霸占，”桂马露出些不满，“我最看不上的就是你们这些敷衍的制造者。”
“低劣还不自知，太让人不爽。”
男人奇异地看向他：“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嘛？”
“人体改造。”桂马看向他，看傻子一样看他。而后他啧啧嘴，嫌弃地嘀咕，“还是失败率奇高的低劣改造。”
“你在开玩笑嘛？”男人嗤笑出声。
艾斯托拉涅欧家族历代从事特殊弹和特殊武器的制造，技术水准完全可以说是站在世界的顶尖水准。居然被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年轻人给鄙视了？
他自认知道青年是怕了，但是还有些胆量和自己这群人对峙，所以才会临时想出这个可笑的言论，试图引起自己的注意拖延时间。
放下枪，男人温柔地摸摸枪身，把枪重新放好。
特殊弹制造的材料现在被其余联合围剿自家的Mafia家族把控着，用一个少一个，他不能冲动。
随着轮子在水泥地上刮擦的声音接近，桂马看向被推过来的一个摆的整整齐齐工具架子。
大至法医开胸骨的钳刀，小至夹捏血肉的医用镊子，都擦拭的很干净，闪闪发亮。顺次排着，簇新的一样。
桂马直勾勾看着那些工具，脸色微微泛红。
旁边的人往后退了退，难得有些无措地向领头的征求意见。他们这还是第一次看到看着冷冰冰一看就是刑具的东西双眼放光的人。
桂马舔了舔自己的唇瓣，眸色由不屑转为一种让人觉得诡异的热切。
“……我一直在猜测你们在干什么…”他笑起来，视线投向他们身后遮掩起来的塑料布，“虽然有些预感，但是没想到真的如我所料。”
“我没有撒谎，我不属于任何一个家族。”桂马看向面前的中年男人，“我也不在乎你们把我怎么样……”他仰起脖子，示意他们看自己刚刚因为勒动就显出一些淤青痕迹的脖子。
“如你们所见，我手无缚鸡之力。”
“我知道我没有资格提出要求，”他直直看向面前的男人，“但是我仍旧希望参与你们的实验。”
“当然，如果你早就失去了对顶尖科技的追求。和其他人一样，眼界狭窄，故步自封，胆小怯懦的话，这些话当我没说。”
桂马咧咧嘴角，无所谓地耸耸肩。
“说实话，看着你们这群敷衍的半吊子，我真的是非常非常的不爽……啧——”他撇下嘴，露出些稚气的不满。
苍白脸上的潮红渐渐淡去，逐渐回归不见光的惨白之色。
他悠闲地坐在椅子上，看向男人。
医生似乎要被他气笑了，他碰了碰旁边的工具，微转的瞳孔里精光一闪。
他缩回手：“既然你这么自信，下一例，你来试试好了。”
桂马在心里比了个「耶」。
对付变态很简单，比他更变态就好了。
他经验很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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