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匆忙地回到自己的临时住处, 桂马的愤怒一瞬间没了顶。----更新快,无防盗上-------
床上, 骸脸色苍白地躺着。犬倒在他的一边, 衣服上有斑斑血迹, 脸上也有青紫的痕迹。
千种的头发被烧掉了大半截, 本就不安分的发顶这会儿更是斑秃一样白白红红黑黑一片。
“……”桂马背部绷紧, “怎么回事?”
千种回头:“今天有人来带走了骸,回来他的……眼睛……”
犬揉了揉自己的脸, 碰到伤处顿时龇牙咧嘴。看清楚门口是谁, 他顿时眼睛红了:“……大人!他们拿走了骸的右眼——!”
“我……”他吸吸鼻子, “我没用,打不过……”
千种也拽紧了身边破烂发黄的床单。
「砰——」
桂马收回腿。
千种看着被踹飞到墙上四分五裂的椅子,惊了。犬被吓得打了个嗝。
【绝对理智】
久违地透心凉感觉让桂马发热的脑子清醒下来。
“怎么回事!”乔治粗鲁地推门进来。
桂马垂头理了理自己的袖子:“没事。”
“麻烦把坏掉的椅子回收。”顿了顿, 他声音有些哑, “告诉医生一声, 移植手术提前。”
“我要在三小时后开始手术。”
“……”乔治被桂马低低的声音渗地后脊梁发麻,喉咙干干地骂了几声, 他看看床上躺着的, 脸上的白色纱布还在往外渗血的骸, 骂骂咧咧地转身离开。
“千种, ”桂马招了招手,左手直接在虚空中造了一顶帽子,一把梳子,“过来。”
千种眼睛微微睁大,半晌还是磨蹭地走了过去。
桂马低头给他梳好头发, 然后将白色的毛线帽子戴在他的头上:“带着吧,头发长好了就可以摘了。”
千种拽着帽檐儿,垂头。
“千种,有喜欢的玩具嘛?”
千种不知道他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
“有想要的玩具嘛?”桂马耐心重复了一下自己的问题。
“……”千种抬头看他,“……我之前在实验室看到过溜溜球…”
桂马顿了顿,是自己疏忽了。在这里长大的孩子能知道有什么玩具……
最终,他还是造了一对溜溜球塞进了千种手里:“保护好自己。”
犬眼神灼灼,大人这个能力他是知道的!自己的牙齿就是大人给的!
手拍了拍千种和犬的脑袋,桂马蹲下身,头一次语气不再生硬带刺:“以后,你们、骸就是单独的家族了。”
“懂了吗?”
犬捏紧手,兴奋。千种抓着溜溜球,怔怔的。
“我要出去一下,保护好骸。”桂马搓了搓早就想摸得两个脑袋,笑笑,然后脸色飞快阴了下去。
骸清醒过来的时候,右眼钻心地疼一直蔓延到了心脏的位置。----更新快,无防盗上-------
就在左胸肋骨的下面,被骨头保护着的心脏现在链接着全身的血管,滚烫,生疼。
不知道为什么,相比较痛苦,更多的是愤怒。
强烈的愤怒压住了所有的痛苦。
“骸,你醒了。”犬冲到他的旁边,满脸紧张,“你……你还好吗?大人说三个小时以后你就可以手术了!”
骸费力转头,仅剩的左眼这会儿也充血一样的红。
被拎垃圾一样拎回来,他不愿在那些人面前昏迷,死撑着。最后看到的就是犬疯了一样扑上来将带着自己的人咬的浑身是血。
以及冲过来抱住自己的千种。
“没事的,没事的,会有办法的。”犬来来回回只会说这两句,而千种一言不发。
骸有些艰难地做出闭上眼睛的动作。
那个要移植给自己的眼睛,是他们最引以为豪的武器嘛?
眼皮下,骸充血的左眼里闪出极深极深的黑暗裹着滔天的怒火。
桂马是在两小时20分钟后回来的:“你们待会儿找地方躲起来,我会回来带你们离开。”
“我会回来接你们的,不论发生什么,躲好。”桂马重复了一次,目光依次扫过犬和千种。
“我知道了。”犬应了一声,千种点了点头。
桂马走到床边,抱起恢复了意识的骸。
安静走了很久,桂马终究挡不住内心的歉疚,哑声说了一句让自己觉得羞愧的无力安慰:“……会好的。”
他会把他的眼睛完好无损地还给他。
“……我本来就认识一千个字的。”骸虚弱道。
桂马喉头一酸:“不错。”
骸歪歪头,凑近他的脖子,指尖在那里虚虚按着:“我想要那个眼睛。”
桂马脚步一顿,低头看向骸。
“我想要。”骸的声音稳定。
桂马抿紧唇:“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嘛?”
“知道。”骸闭着眼睛,不敢睁开让桂马看见,“意味着死或者强大。”
桂马叹了口气,良久:“好,我给你。”
“嗯。”骸手微微抽搐了一下,松开。
·
“怎么突然要提前手术?”医生似笑非笑地看着抱着骸过来的桂马。
桂马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医生笑了几声,声音里有快意。
“走吧——”他领着人走向电梯,得意非常。
桂马全程没有说话,他怕自己忍不住直接毁了这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