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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世轮回的记忆和感觉都封印在一个人身上听上去好像是一件很棒的事情，谁不想在人生的试卷上，拥有一份参考答案。

事实上，那些能力确实很强大。

但是这样人也就没有了自己。

生而为人，应该是一个固定大小的空纸，上面会有黑色还是彩色都是随着时间，一点一点描绘出来的。

而骸就像是在生命刚走了一小段的时候，整张纸就被泼上了六段满溢的人生。没有了空白的地方，没有了发挥的可能，更没有了创造的余地。

不管在上面用什么样的色彩画上些什么，都无法留下新的印记，只会让那张纸显得更加驳杂混乱。

人生变成了一段一眼看到底的旅程，麻木而让人厌倦。

那是他装上六道轮回眼的代价，他失去了塑造自己人生的权利。

他并不后悔，或者说，在尝试过另一种可能的之前，他觉得这种状态对他这种人来说是最好的。

因为即使是面对黑暗，他也只会成为比他们更黑暗的那一方，不会再受到伤害。

这种感觉就像是一种很无赖的，我已经遍体鳞伤不知道痛了，你再割一刀也不会产生任何变化的无礼理论。

但是桂马多余地在他拥有的六道之外打造了第七道。

或者说，零道？

一切都是零。

不会有那六世的记忆，情感和能力。

那里一片空白，全新，没有任何痕迹。哪怕自己只是看到了一朵花，也会在那张白纸上产生奇妙的印记。

新鲜的让骸恐慌。

他会产生各种各样的情绪，对各种各样的东西好奇，负面的，正面的，就像是一个瞎子，聋子，突然能够看到，听到一样。

那样巨大，缤纷而至的嘈杂和混乱让适应了黑暗的骸很长一段时间内都像是惊弓之鸟，不知道怎么应对。

像是没有了参考答案能作弊，对错，好坏，前方一切都是未知的试卷。

是惩罚。

即使是想重新回归黑暗，因为没有参考答案，骸再谨慎也会有一脚踏进了光明，被温暖包裹的时候。

比如之前自己遇到的桂马，又比如后来遇到的库洛姆。

他向往黑暗，却被桂马赋予了一条未知的路。走向黑暗和走向光明，没有人引导，更没有人告诉他答案。

走回黑暗是他的本事，而落入光明是他倒霉。

真是太讨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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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执行者顺利完成任务。】

【是否抽离世界？】

桂马看着自己眼前已经年迈了的纲吉，手交叉在一起：“确定了？”

纲吉的眼睛一眼看上去还像是从前一样澄澈，但是细看里面沉淀的东西已经太多太多，看不到深浅了。

“嗯，我觉得那群孩子会很好的继承彭格列的。他们已经通过了我们的考核，也许会给彭格列带来更好的改变。”纲吉摸摸自己的脑袋，长舒了一口气，像是终于放下了什么。

“那，交接我会准备好的。”桂马从他面前的椅子上起身，弯了下腰准备离开。

“这么多年，真是麻烦你了。”彭格列已经安排好了自己退休的十代目看着桂马，眼神温和。

“彭格列没有在我们手上毁掉，”纲吉抠了抠自己的脸，苦笑了一下，“还真是幸运。”

“这么多年了，你还是对自己很苛刻。”任务完成，桂马难得温和了一些。

“不，我一直觉得我还没有做到最好。”纲吉叹了口气。

“知道你什么事情最没有做好的嘛？”桂马突然牵起一个笑。

“什么？”纲吉看向他。

“你的六个守护者居然只有一个了平结婚了。”桂马似笑非笑，“你想好了要怎么处理了吗？”

纲吉……对不起，没想好，这辈子都想不好了。

“走了，再见。”桂马不再看他的笑话，再次躬了下腰，郑重道，“Boss。”

纲吉看着桂马，看他带上门，笑笑，叹息着地说了一句：“再见。”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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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马！你怎么还没有起床，是不是又玩游戏忘了时间了！”楼下传来妈妈怒吼的声音。

桂马条件反射地应了一句：“马上。”

回完，他一愣，环顾四周。

……啊，回来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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