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忽”大帝以令人胆寒的声音质问,“你想到过,假如某位酋长在火焰之厅,在我的宴会上被刺杀,会有什么后果吗?”
卫兵低头不答。而米赫里蓦地一惊,大帝质问卫兵时居然只字不提险些丧命的她,却关注那些并未成为刺客目标的大酋长。
缓缓地,米赫里脑海中浮起一个可怕的猜测,它像气泡那样,起初很小,随着上浮的过程,越变越大……
莫非,派出这只米吉拉鼠的,正是她的父亲,苏莱曼大帝
一方面,大帝希望测试一下他的法师女儿,看看她实力如何,值不值得利用;另一方面,有刺客混入朝堂,这给了大帝很好的口实,加强安保措施,将酋长们看管起来。
大帝接下来说的话似乎印证了这个猜测。
“让我告诉你会有什么后果。”嗖的一声,大帝抽出了腰间的长剑——天机,“一旦某位酋长不幸殒命,且不说收复故土成了泡影,就连联合王国内部的安定都无法维持!先祖金固在这片土地上建立的基业,将会荡然无存!我们以龙裔身份傲视天下的自豪,也将一去不复返!”
卫兵把头埋得更低。而见“天机”出鞘,在场的兽人们也都纷纷跪下,将前额贴地。
米赫里将额头贴在冰冷的石板地上,感觉自己的心中比这石板地还要凉。
“现在,我命令你,立即护送各位酋长去为他们安排的营帐,并把他们的护卫增加到原来的三倍!”以不容置疑的语气,苏莱曼下令,“在开战前,绝不容许我的任何一位兄弟出现闪失!”
卫兵正要领命,反对的声音出现了。
“鸟!苏莱曼,你以为我们是你的宝贝女儿么?”貂熊酋长加伦吼道,“还三倍防护……谁敢……”
“酋长大人,”说话的是平静的米赫里。眨眼间,她想通了,测试也罢,利用也罢,他终究是她的父亲,是她唯一的支持者,她的后盾。即使握住这只盾牌时手掌会被刺得鲜血淋漓,也好过毫无防备地面对敌人。再说,她本就没期望什么无私的父爱,不是么于是,她站了出来,劝告加伦酋长:“您的安全,比酋长的女儿的要重要的多,而更重要的,则是各位酋长的团结。莫非,您希望自己的刀尖,染上的不是精灵的鲜血,而是族人的血液么”
可她的话似乎起了反作用。
“哈!老子我可不需要娘儿们来教训!”怒吼着,加伦拾起他的板斧,就朝米赫里抡去。
在场的不少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们虽然盼望看到索丹娜出丑,但是当着大酋长的面杀死他的爱女,也太过火了,简直是公然挑衅。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米赫里不仅没有惊慌失措地躲避,反倒立在原地,纹丝不动,像一杆笔挺的长矛。众目睽睽之下,斧刃紧贴着她的额头划过,切断了她的铜钱头冠,古钱币叮叮当当地掉了一地。
“好刀法。”等板斧轰的一声落地,米赫里赞道,弯下腰,毫不费力地捡起了板斧。接着,她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大人,您这是在向我提出决斗吗?”
人们的目光都转向了加伦。的确,向对方抛出自己的兵器,在兽人的传统中,有提议决斗的意思。
破天荒的,加伦犹豫了。最后,他揉揉脑袋,哼道:“女人不配跟我决斗。”
一股豪爽的笑声响起,仿佛巨龙在打嗝。它居然来自苏莱曼大帝。
“够了!女儿,你可以先离开了,去我的书房等我。”大帝说,“剩下的,就交给我吧。我们还有一场跟精灵的仗要打,怎可先窝里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