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群朋友也好久没见了,季何易便没有拒绝。
问清地址驱车过去,发现不是包厢,是个大厅气氛很微妙的酒吧。往几个好友那里一路找过去,被舞池吧台的眼神扫视几下,才反应过来是个gay吧。
这跟以前的聚会地点和方式不太一样,季何易想他们还挺懂投其所好。
位置在角落,几个人在他之前已经开了好几瓶酒,见他过来给他让了个中间的座位。
“啧,瞧瞧这个传说中的失恋人,大家伙儿在这给你唉声叹气了半天,结果看你这样,我们是白担心了嘛。”说话的人摸了把他的脸,“是不是还长了点肉?”
“还以为今天能开开眼见个忧郁美人,你怎么不按正常套路走,我有点失望啊,阿易。”
对座给他递了个杯子的,“不过也很难想象你要死要活的样子——原本看你们的情况,还觉得你和池宴会这样一直凑活下去呢,到底怎么回事?给讲讲呗?
季何易给自己倒了半杯酒,不是很想聊池宴。这群损友以凑热闹看人笑话为乐,半点不懂看人眼色。
不过他也没给人递什么眼色就是了。这是个必经的过程,恋爱的两人交际圈多有重叠,分手的讯息像是给平静的湖面投了块石头,涟漪停下颤动总需要点时间。等知情者搞清楚状况,或好奇或讳莫如深的态度都回归坦然,之后也懂得避嫌,平时聚会或见面,能给两个互为前任的人通个方便。
于是季何易在几人的追问下有问必答。
“靠!”有人怒了一声,“还有这一出?那是出轨吧?那池宴他妈是出轨了啊!?”
没等大家接话。
“靠!”坐对面的人发出了更大的一声,大家顺着他的紧紧注视的目光看过去,“那是池宴吧!池宴怎么来了?!”
正好酒吧音乐切到一首慢摇,灯光由暗转亮。
池宴身后跟了个矮他半头的清瘦身影,他穿了件黑衬衫,袖口半挽,大敞的领子开了两粒扣,路过吧台的时候,还侧着脸跟调酒师调笑了两句,慢悠悠穿过人群,在隔了他们三桌满是人的地方落座。
“那是他新欢?”季何易身旁的人看了一路,目不转睛问。
季何易对年缜言还没熟到光凭背影就认出来的程度,不太确认,他只认出那件自己穿过两次还挺中意的黑衬衫,又想到家里被卷空的那半个衣柜,喝了口酒没应声。
大家看了眼沉默饮酒的季何易:“他这是什么意思?知道我们在这?带着新欢来耀武扬威啊!”
几人面面相觑。
“我没跟别人说过这晚的局。”
“我也没。”
“我也……我、我发了个朋友圈。但他肯定没看到,就我摸了把阿易脸那次,池宴一直把我屏蔽到现在的。”说话的人掏出手机确认,一下有了新发现,“操,真的没!这畜生什么时候把我删了!”
相隔有段距离,池宴从头到尾没往这边看一眼,看样子也有自己的局,像是没发现他们一群人的样子。虽然实在意外,他们也不至于盯着人一直讨论,顺着谈了几句,便转移话题说起了别的,绕着季何易找起了其他轻松话头。
季何易在心里对这群人难得的体贴失笑一声,碰杯就喝问话就接,半点不败他们的兴。
酒至半酣,突然有人在暧昧悠扬的蓝调乐声里跟他们打了个招呼:“嗨。”
众人寻声看去,见陌生男人手撑在沙发背上,脸凑过来,跟季何易保持了一个不失风度的距离,“我看你们人虽多,但不像是成对的样子?希望没有冒犯——”
他给季何易塞了个名片。
等那人恋恋不舍离开,有人笑出声:“阿易,你现在已经完全在别人gay达的感应范围内了。”
季何易翻了翻手里的名片,他是中途被池宴拐进岔道的,二十五岁之前对这个领域一知半解,跟池宴在一起后也没机会见过其他同类,更不会来这种场所。虽然并没有和一个陌生人发展点什么的打算,倒也把这张新奇的名片收进了口袋。
仍有好友眼神耿直看谁都直,觉得季何易没什么变化:“也不一定,毕竟是gay吧,店里这圈单着的,他不给阿易递名片给谁递。”
俗话说灯下看美人,越看越精神。性向坚|挺如酒桌这一片,看到酒吧灯光下的季何易,想象他那张脸带点七情六欲随便对人另眼相看一下,也有点把持不住,别说其他好这一口的男人了。
就有好友叹口气,开始苦口婆心:“你以后一定不要找没节操的颜控,你不知道人家的喜欢有多肤浅,中意的是你的脸还是你的内涵,栽了个跟头你也该明白了,你现在还年轻,但总有年老色衰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