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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外清酒香(1/2)

城外杨柳已抽新,只是春色尚浅,晨雾微寒。

一队异域车马辎重而来,城门渐近,为首的马车上跳下一名侍从,小跑着向后面的马车而去。在后面的马车说了几句话,便又往后跑去传话。

马车里是南诏国的三皇子风逐玉和他的师兄白璃瑾,轻衣薄衫,若不是这车中燃着的暖炉,两位翩翩公子怕是不得如此惬意。

传话的侍从紧着脚步走在一侧,略高了些声音,向车里的认禀话:

“禀小王爷、白公子,前面就是黎国东都城了,董清平问是否要用过中食再进城。”

斜依着枕玉的风逐玉听闻忽的睁开了双眼,伸手挑开车帘,向外渐次热闹的街市看去。

羹店酒楼客栈,摆街的小铺,挑担子的货郎。其里摆酒斟茶的博士,唱曲儿的跑堂儿的,送菜的伙计,驼米的脚夫。再看过路的骡马小轿,太平驴车。来来往往,吆吆喝喝。连一旁看书的白璃瑾也被这光景吸引了过去。

白璃瑾合了书卷放到小桌上,前倾了些身子看着窗外街市之景,道:

“黎都富庶,果真热闹。待入城安置下来,怕是要费些时候。这城外酒食瞧着不错,不如就先品一品这城外风味。”

风逐玉听闻面上一喜,便笑道:

“师兄说的甚是,虽说城里城外不过相差十几里,这酒食也是风味各不相同的。且正是用饭时候,酒香如此,若不饮得一角半盏,岂不错过了,如此怕是入了城也惦记着了。”

跟在马车旁的侍从也笑着接话道:

“清平也正是这个意思,正好趁这个时候差人去城中递信儿,待他们迎接的人到了,咱们也正好到他们城门。方才请示过公主,公主也觉得在城外用中食甚好。”

风逐玉点头道:

“既如此,便去回了清平,好及早安排吧。”

侍从忙应了诺,风逐玉又吩咐道:

“张都督哪里我另差人去知会了吧,你便快去先禀了清平,早些安排罢。”

侍从谢恩应了声诺,抬脚便向前赶去了。

逐玉顿了顿,便向前面吩咐道:

“阿环,你去张都督那里说一声吧”

前面随即传来应答声,轻快干脆,接着便见一青衣少年跳下马车,急步往后面去了。

这边风逐玉差了人往后面的张都督传话,便放了车帘,正身坐回车里。顺了顺衣摆,整了整仪容,等着下车一品酒香。

瞥眼见白璃瑾收了书卷,净手添茶,便也取了茶水,饮了半盏。继而轻叹一声,道:

“好好的,怎么派你来中原来做事,师父倒是体谅你思凡之心,拉着我来做甚,我看这凡间,可是腻的很。”

白璃瑾抬眸看他一眼,笑道:

“那让你去西泽你还不去。”

逐玉啧了声,皱眉道:

“大师兄那么古板,虽然比那些糟老头子好些,但若跟他一起去降妖,那绝对不是件有趣的事。”

白璃瑾挑眉,轻笑道:

“难道不是为了你......”

逐玉慌忙止住他的话,压低了声音道:

“小声点,阿姐的事情,我可是瞒着阿爹的。......再说也实在也算不得什么准确的消息。声张开来,还会给阿姐带来危险。毕竟,长冠那老贼还活着呢。

白璃瑾点点头,这些,他还是明白的。

当年长冠作为南诏国师,暗中协助吉樱后杀害陛下爱妃秋灵,后又趁逐玉出寻祭祀白马,毒害宫中陛下,联合大皇子金澄意图夺位。幸而华月公主回师门前突然想念阿爹,便绕路偷偷回了宫中一趟。还未至宫中便发现了集结的造反军队,便立刻溜进宫中报信。只是宫中形势,不比宫外好多少。华月只能半夜将飞瑶与陛下悄悄从暗道送走,自己寻了亲信,假扮陛下与飞瑶,乘着马车从皇宫北门逃走。

等逐玉得信归来,南诏已然换了天下。华月公主的马车坠落山涧鬼崖,尸骨无存。后来,逐玉按着华月留给他的信息,先去找到了陛下和飞瑶。

当初飞瑶跟着华月的小师妹紫菁,带着剩了一口气的陛下,好不容易逃出宫中,却在后山密林里失了方向。本以为会马上引来追兵,谁知绝处逢生,竟得灵鸟引路,到了一处花鸟桃源之地。见到了灵鸟的主人,也就是后来飞瑶的师父出尘子莫师。

陛下好转之后,便与逐玉联络亲信旧部,逐步收回军权兵力。皇后一族,本就恶行滔天,并无太多附庸之臣。仅用半年时间,陛下便又夺回皇位。只是那国师太过狡猾,且善妖邪之数,若不是扶摇子带着白璃瑾相助,怕是要功亏一篑了。

而那长冠最终也只是重伤而逃,之后皇后一族全灭。大皇子金澄自刎,吉樱幽禁深宫,永不得出。二皇子玉婵封王出京,无诏不得返。

此后,逐玉成了白灵山的俗家弟子,定日上山受教。对于真正的仙山名门,按规矩是不收俗家弟子的。逐玉自然受了些冷遇,唯独白璃瑾却是不介意与他同行。大抵是扶摇子在门中地位颇高的缘故,同门弟子见白璃瑾都是略带敬意的。连带着逐玉也轻松便利许多。

南诏国动荡之后异常平静,大都小城,全无战事。

再后来逐玉渐渐有了修为,也常常跟着师叔师兄云游猎妖除魔。也曾去过华月坠落的鬼崖,只是那鬼崖深处,寒冰深涧,密林丛生。并无半点阿姐的踪迹。

只是如此结果,倒让逐玉隐隐觉得安心。或许,阿姐还在人世。此后数年,他便开始悄悄寻找华月的音信。只是空抱了希望,尽收失望罢了。陛下也曾派人寻过。只是,与他得到的结果是一样的。

此次得到消息,瞒着陛下,也不过是怕空欢喜一场罢了。当然也有另一层原因,那就是,他们也得到了长冠的消息。

马车行不多时,便在一处还算阔气宽敞的酒楼门前停了下来。前头的董清平下了马车,着人安顿了车马,便来引了后面的王爷公主众人进去。

这一众人自然早已惊动里头的伙计,忙上前招呼。未等问寻,便已张嘴说道。进出的客人不甚多,店里却已是座无虚席。好在楼上还有几间包厢。

一行人便浩浩荡荡上楼而去,楼下的客人三三两两看来,一副司空见惯的样子。

这边客人刚落了座,桌上便摆好了银制的碗筷杯盏,个个模样精致。惹的小公主不免多看了几眼。

几个译使侍奉着与那伙计询问菜式,语言不甚相同,点菜要费些功夫。野味珍禽,点了几味尝鲜,鹅鸭鸡兔,时令蔬菜。当是样样佳肴,闻之欲醉。

这边一边点便有上茶的伙计到后面报菜,终于点完了菜,小公主飞瑶已是安耐不住忙问那伙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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