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胆小鬼啊。明明是你自己闹脾气搬出去住,还要叫我陪你坐电梯。”
“姐,我没骗你!这儿的公寓真有问题!”
展言死死抱着展兮的手臂,整张脸都埋进了她的肩窝,“姐,你今晚得留下来陪我。不、不然那个捣蛋鬼又会来吓唬我!”
展兮抬头看着变化的数字,电梯已经上升到22楼。电梯门打开,她摸了摸展言的头,像是在安抚受到惊吓的猫。
姐弟俩从工作室离开后已是深夜,此时这座大厦的顶楼静得只剩下灯光。
展兮从包里拿出钥匙,打开展言居住的2201室的门。摁下墙上的开关,有如黑洞的房间立即被橘黄色的灯光照亮,从玄关,到客厅和厨房,都是这样的灯光。展言喜欢温暖的橘黄色,这种色彩能够让他即使一人居住也不会那么害怕。
“和新邻居打过招呼了吗?”
“打过了啊。”展言点点头,“大姐不是寄过来很多盒曲奇饼吗,我都分给邻居们了。”
“……好。我现在去煮点夜宵,冰箱里应该有菜?”
“有白君送的菠菜和鸡蛋,还有我昨天跟他一起去超市买的进口牛肉。面条就在柜子里,这些应该够煮了。鸡蛋面或者炸牛排。”
“炸牛排算了。”
展兮拿出平底锅,放到灶台上,“白君是谁?”她问道,穿上盖在椅背上的哆啦A梦围裙。
“是住在我隔壁--2202间的住户。”展言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机,电视上正好在播放着某个电影,他懒到不想换台,干脆把遥控器扔到了旁边,伸了个懒腰躺下来休息。屏幕上小丑的笑脸令他有些恶寒,他很少看恐怖片,但却很快认出这部电影改编自斯蒂芬·金小说。
白君说过很喜欢这类的电影。
两天前白君邀请展言到家里做客,网络电视上就播放着这部电影。他当时有些头皮发麻,白君好像注意到他很害怕,所以把电视关了,“抱歉,我想我们还是看喜剧片吧。”白君说完就笑了起来。他的长相端庄俊美,笑容温和而清爽,完全符合展言所认为的‘令人愉悦’的邻居的形象。
展言闭上眼,闻到了从厨房飘出的煎蛋的香气。
一直到吃完夜宵,两个人都没有听到敲门声。凌晨一点,已经很晚了,展兮催着展言去睡觉,因为他第二天还要工作。展言心想,今晚那个捣蛋鬼应该不会再来了,洗漱完便上床睡觉了。房间里很静,时间走动的声音,咔--咔--咔的,他闭上眼陷入梦境。
直到后半夜。展言突然感觉到一股寒气从脚底翻滚上来,脊背起了层疙瘩,手臂仿佛变得千斤重怎么也抬不起来。强烈的不安侵入脑海,逼醒了他。他伸手去拿桌上的水杯,方才抬不起手臂的状况似乎只是一场短促的噩梦。展言疲惫地松了口气。
大概是前几天没睡好才会这样的吧。
正这样安慰着自己的时候,一双手慢慢缠上了他的腰肢,如同藤蔓,越缠越紧。展言又惊又气,动弹不得,呼叫不得,他感觉到耳畔漂浮着寒气,带着凉意的舌头一如前几个晚上做过的那样舔着他的耳垂,高度紧张使得他连呼吸都逐渐缓慢下来。那双手将他往后一带,展言整个人靠上了那家伙的胸膛。一边忍受着对方的嘴唇触碰自己的脸颊,一边试图与之对话:“我说…你到底是什么东西?真是个捣蛋鬼,每天晚上过来舔我亲我……难不成你是变态么?”
捣蛋鬼不搭理展言,安安静静地乱摸乱亲,终于摸索到展言的嘴唇时却被避开。
“你不让我看一下你长什么样,我就不给你亲。我已经让你占了很多便宜了,你--”
*
--你知道进藤光和藤原佐为的故事吗?
藤原佐为不得善终,灵魂寄宿于棋盘中。
展言宁愿自己碰上的是藤原佐为。
虽然很鬼,可至少是个美男啊!